江风凌凌,衣袂央央,林喻在这苍云江畔等了许久都不见齐颜前来,满心期盼的眼神也渐渐暗淡下去。
站在不远处保护他的容勐忍不住走上前来,“殿下,也许太子妃在客栈里休息了也说不准,不如让属下去看看,您还是……”
“再等等吧。”林喻目光紧紧凝视一处,他还是不放弃,期望在人群中能见到她的身影。
容勐也不再说什么,乖乖退到一边暗中保护他,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齐颜前来,林喻的耐心也差不多耗尽了,压抑着声音说一句,“回去。”
“是。”容勐低声应着,一言不发的跟在林喻身后。
客栈内,林喻步履沉重的一步步走上楼,到了齐颜的房间时,他轻轻叩了叩门,半天没有人回应。他剑眉微敛,沉声开口:“长欢?”
房间里还是无人回应,林喻见房间里没有一丝亮光,担心她的安危便一脚踹开了门走进去。
四面漆黑一片,跟在林喻身后的容勐点亮房间里的蜡烛,林喻回眸时,床上的一幕令他无比震惊。
他心爱的女人只着一件肚兜躺在苏笙的怀中,苏笙搂着她睡的很沉。地上散落一堆衣物,被褥翻浪暧昧的刺痛他的眼睛!
林喻震怒的握紧手中那块红布包裹着的玉镯,力道大的竟将玉镯一折几段!容勐也看见这样一幕,震慑的避开目光,“太子殿下,属下什么都没有看见,属下先出去了。”容勐识相的快步退出去,关门回头时,云染和晴沁端着木盆和衣物走来,容勐拦在门前不让她们进去。
“容大哥,为何不让我们进去?”晴沁不解的问容勐。
“殿下和太子妃在谈重要的事,你们不可以进去打扰。”
晴沁与云染互相看一眼,也不再多问什么,听话的端着木盆走下去。
容勐担忧的回头看向房间,低声叹了口气。
房间里,躺在床上的两个人还浑然不觉,相互依偎甚是亲密。林喻眼睛猩红一片,忍着滔天的怒意等他们自己起来。他眼神中除了怒火还有嘲讽,嘲讽自己竟然如此深情。
罢了,若他们是情投意合,他成全这对有情人就是。
黑眸间凝刻着最深的痛,手上那枚玉镯被他重重扔在地上,林喻甩袖打开门走出去,吩咐容勐看好这里不准任何一个人进来。
“是,属下遵命。”容勐看着林喻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来难受。
林喻头也不回的走回去,房间里两个人,苏笙醒来时,直觉头痛欲裂,他好像睡了许久,又好像没有睡够。
抽回手臂想撑起身体时,感觉到手臂一沉,这才看见躺在他怀中的人是谁!
太子妃!苏笙震惊的从床上坐起来,他怀中的齐颜也被惊醒,睁开眼眸看清面前的人,她尖声叫起来。
齐颜低头看见身上的衣服被人褪去,用力扯了身上的被子裹住身体,想起与林喻的约定,她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苏笙慌张的跳下床拾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他背对着齐颜解释:“太子妃你放心,臣一定没有,没有对您做那种事……”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你穿上衣服马上出去!”齐颜头深深埋进被子里,泪水渐渐蒙住双眸,低声哭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会和苏笙,和他……
苏笙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穿上衣服走出去看见容勐守在门外,容勐脸色阴沉,见到他也没有说什么。
苏笙知道现在最对不起的是林喻,他一定要向林喻解释清楚,他和齐颜绝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疾步向林喻房间而去,齐颜穿上衣服走下床,看见地上落了个红色的布包,她弯腰拾起。打开红布,里面是几块的玉,不知为何,她脑海间浮现出林喻的样子,心痛的滋味蔓延开,她将这些破碎的玉沿原来的形状一点点拼好。
掌心的玉镯剔透莹润,在烛光下是那样的晶莹。她一个分神,拼好的玉镯又碎掉摔到地上。她重新拾起来,失神的坐在椅子上。
苏笙见到林喻时,他正在看皇上命人送来的书信,神情并没有苏笙想象的那般冷峻,依旧平静的看着一封封书信。
“殿下,子卿有几句话想和你说。”苏笙单膝跪在地上,郑重的开口道。
林喻从书信上移开目光,沉声问:“子卿你有什么话需要如此严肃?”
“不管殿下方才看到了什么,请都不要信,子卿发誓,绝没有和太子妃做过任何苟且之事!”苏笙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事关齐颜的清白和声誉,他不得不慎重。
“本宫相信她。”他淡然的说了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可这句话在苏笙听来却是意味深长,他相信齐颜,相信她对自己的感情,更相信她不会做这种事情。
苏笙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一些,他向林喻恳求此事由他来调查,林喻抬手说不用了,莫须有的事情何必去理会。
“子卿,夜深了,你先回去吧。”林喻雍容俊美的脸上流露出浅浅的笑意。
苏笙起身走了出去,这房间里只剩下林喻一人时,他转头看着窗外幽深的夜色,心情无比沉重。
一连几日,林喻对齐颜还是像往常那样,可齐颜心里却不是滋味,总觉得他好像疏远了自己。
晚膳时,她食不知味的吃着菜,侍立在一旁的云染和晴沁察言观色,大家各自都心里有数。
“娘娘,这是奴婢特地给您熬的鱼汤,您和太子殿下都尝尝吧。”晴沁献殷勤的盛了碗汤端到齐颜面前,齐颜抬眸看她,脑海中闪过片段,终于想起来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你们都先退出去吧。”齐颜忽的冷声说道,那声音清冷如水,不着一丝温度。晴沁和云染应声退下,林喻搁下筷子,薄唇抿着一丝浅笑,“怎么了?是菜不合你胃口?”
齐颜从袖口中拿出那个红布包放在桌上,“你一定有很多话想问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