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本宫来试药吧,若我喝下去没问题,就可以用了对吧?”齐颜一对乌黑莹亮的双眸映着烛光,变得更加璀璨起来。
“这……”张太医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让太子妃试毒,他头上的这颗脑袋还要不要了?
林喻在一旁也沉声说道:“长欢,你不要胡闹,这可不是小事。”
“我没有胡闹,谁试药不是试呢?”卷翘浓密的睫毛似蝶翼般上下摆动,齐颜又转头看向张太医,“更何况我相信张太医的医术,一定没问题的。”
张太医闻言不敢开口说话了,现在这个时候让他说什么话?太子妃有个三长两短,不止他的脑袋搬家,就连家眷也无法幸免。
“不可以,这件事你再考虑考虑,不要意气用事。”林喻凝视着她眼睛,四目相对时,他看清她眼神中的坚持,就是这样,他才更加害怕。
齐颜是铁了心的要试药,谁劝都没用。林喻眸色越来越深,眼神中满是关切,她是不是疯了?萎蔓草的毒性一旦发作只用几分钟就一命呜呼了!
“张太医,你快去熬药,本宫来试!”齐颜拍拍张太医的肩膀,可怜的张太医欲哭无泪的看向林喻,林喻的视线都在齐颜身上,看她娇俏的脸上一脸笑意,嘴角略微抽搐。
“殿下,您看这…”张太医不敢拿主意,将决定权交给林喻,林喻一张俊脸此刻因为严肃而变得阴沉,抿着薄唇不发一言,许久,才开口道:“就按照太子妃说的办。”说完,还瞟了齐颜一眼。
“是,微臣先去熬药了。”得到林喻的准许,张太医这才敢退下去。
等张太医退下,齐颜满面笑容的坐下来,手拿了碟子里的一口酥塞进嘴巴里,眼角瞥到林喻一脸不悦,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这不是在为你分忧嘛…万一找不到愿意试药的…墨城的百姓该怎么办?”
“那我是不是应该还要感谢你啊,齐颜小姐?”林喻似笑非笑,齐颜笑眯眯的向他抱拳,“客气客气,林BOSS你心系全天下的老百姓才叫伟大呢。”
“哼!”林喻忽然一掌重重落桌案上,惊的齐颜差点跳起来,挑眉问道:“你干嘛啊?”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试毒死了怎么办?”林喻扫了她一眼,从桌上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死?她当然想过,萎蔓草的毒性究竟如何她不知道,她只看见这城里的百姓被瘟疫折磨的有多痛苦。此番虽是林喻自己请旨来治理瘟疫,可若是治不好,皇上怕不会轻饶的。
既然如此,她还不如赌一把,没准她运气好,真的能治好这墨城的瘟疫呢?
听不到她的回答,林喻捏着茶杯的手指一僵,又缓缓放了下来。他的手指很好看,修长有型,齐颜看着他那双手发呆,林喻的声音忽然劈盖落下,“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你不等张太医送药过来吗?”齐颜在他离去的背影后面又补充一句,林喻冷声说了句不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去了另一间厢房。
“好端端的怎么又生气了……”齐颜无奈的蹙眉摇头道,单手托起下巴撑在桌上,也不知这张太医是故意还是怎么的,她一直等到夜深人静时,都不见他端着药送进来。困的眼皮子上下打架,摇晃着脑袋的昏昏欲睡,不行了,她实在是撑不住了。
齐颜趴在桌上一觉睡到天亮,天色大亮时,鸟儿在树枝上叽叽喳喳,齐颜睡意朦胧间被一阵吵杂声吵醒,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拾起桌上的那张药方,她想起来试药这回事,急忙走出去见张太医。
从客栈二楼走下来,四周都静悄悄的,齐颜的脚步声听得尤为清晰。坐在楼下用早膳的林喻闻声并未有所动,等齐颜走到他身边问张太医时,他这才转眸看她一眼。
凤眸灿若星辰,又似嵌了一颗最耀眼的黑宝石,薄唇弯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声音低淳悦耳的说道:“一会儿张太医会送药过来,你先坐下等会。”
齐颜坐到他的身边,见他脸上神情不似昨夜那般难看,挑了挑蛾眉,“不生我气了?”
“你还会在乎我生气?”林喻饶有兴味的反问。
“对不起嘛~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相信我。”发现林BOSS的气还没消,齐颜发动撒娇攻势,拉住他的衣袖轻轻摇着。林喻面不改色的继续喝茶,齐颜歪着小脑袋眨眨明亮的眼睛时,他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笑啦,那就是不生气了,好了好了,心安了。”齐颜抽回手,心情愉悦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这时,张太医端着碗药走上前。
张太医亲自熬药,龙舌草和萎蔓草的药量还未拿捏准确,一切都得等齐颜服下药后的反应再做决定。
“娘娘,微臣有一句话一定要提醒娘娘。这药无病者服下会觉得身上燥热难忍,心慌难受,会是喘不上气来,若能忍过这一阵,这药才算有效。若娘娘实在是难以忍受,一定要告诉微臣。微臣会为娘娘施针救治。”张太医端着药碗,一脸严肃道。
齐颜心咯噔一声,原以为若药有毒,大不了去鬼门关走一遭,没想到还要受这样的罪。
林喻黑眸璀璨,似能洞察她内心的想法,“你如果害怕的话,就不要试了。”他本来就不想让她冒险,如果能让她知难而退,他来试这药也无妨。
“不,我不害怕,不就是忍一会么,我可以的。”齐颜义无反顾的说道,毅然决然的从张太医手上端过药,林喻有种主动想从她手上把药夺下来,可还是没有这么做。
白瓷碗中,药散发着刺鼻的药味,那味道飘进鼻子里,只觉一阵酸涩。这么难闻,想必喝到嘴巴里也一定很苦。
齐颜在林喻的注视下,喝了第一口,舌尖尝到药的苦涩,苦的她差点哭出来,眉一下子揪在一起。
长痛不如短痛!剩下的药她屏气直接喝了下去。
喝完药把碗往桌上一搁,张太医又将蜜饯放在她面前,齐颜塞了两颗放在嘴巴里解一解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