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声音她什么都听不到,只感觉到那只手慢慢向下,然后她试着放空身体的意识,如果清白真的没有了,她一定不会活下去,一定不会!
林喻比她更痛苦,有什么比亲眼看见心爱的女人被人玷污还要痛苦的?更可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黑衣男子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锁骨,齐颜连闭上的眼睛的选择权都没有,泪水无声的滑落,落进土壤里。当身上最后一丝遮拦要被褪去时,齐颜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马蹄声,为首的那个人骑在马背上,拉足弓弦松了开来,一支箭直直射进黑衣男子的后背。
他惨叫一声,那一箭正中心口,喷涌出来的血撒在地上,身体倒向齐颜的身边。骑在马上的人跳了下来,身后容勐和宫中禁卫军将林喻扶了起来。
顾子期蒙着眼睛拾起齐颜身边的衣服给她盖在身上,然后解开她身上的穴道。齐颜裹紧身上的衣服瑟瑟发抖,想起林喻还中着赤心无暇的毒,抓着顾子期的手腕哭着求他,“国师大人…求你救救太子殿下……”
“太子妃放心,臣会尽全力救治殿下的!”顾子期让人扶起齐颜,可齐颜哪里都不肯去,除非确定林喻平安无事。
容勐和禁卫军已经将林喻抬到了马车上,他走过来跪下来请齐颜先和他们回去。齐颜双目失神,没有说话,晴沁和云染将她的衣服穿好,扶她上了马车。
林喻和齐颜坐在两辆马车上,林喻那边太医正在为他医治,幸好赤心无暇并非致命的毒药,只要在十二个时辰内配出解药就会没事了。顾子期让队伍先回到临近的叶城去。
等到了客栈,齐颜坐在床上靠着椅背,一双黑眸还是黯淡无光。晴沁端着一碗药走进来,柔声道:“太子妃,这是太医熬好的宁神药,奴婢喂您喝下吧?”
齐颜像木头人似不发一言,晴沁一勺一勺的将药给她喂下去,看她喝完药躺下了,这才放心的走了出来。
林喻这边,太医已将配制出的解药给他服下,确定没有其他的反应,用袖子擦了把头上的冷汗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翌日,天蒙蒙亮时,齐颜睁开眼,望着头顶的锦帐,头一阵昏昏的疼,在树林的事断断续续的在她脑海中播放,她害怕的裹紧盖在上的被子。蹙着眉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没事了,这一切都过去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等心慢慢平静下来,她转头看向窗外,天还没有亮,隐约听见鸡鸣声,太好了,新的一天总算来了!
云染正好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看见齐颜醒来了,忙放下木盆坐到了床边欣喜的看着她,“太子妃,您醒了吗?”
“太子殿下呢?他怎么样了?”齐颜问起林喻,心急的想从床上坐起来,云染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太子殿下还没有醒,不过太医说殿下的身体已无大碍,请太子妃放心。”
听到林喻平安,她这颗心总算是踏实了,云染见天还没亮,劝齐颜再睡一会。齐颜却并无半分睡意,背靠着枕头,脸色苍白如纸。
“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她要洗干净那些令人厌恶的耻辱!
“诺。”云染退下去按照齐颜的吩咐备了热水。
沐浴完换上干净的衣服,齐颜靠着床边坐了一会,云染出去给她准备早膳,她神情涣散,黑眸似失了光泽的珍珠,直到房间的门被人推开,看见那人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视线中时,她才渐渐回过神来。
“齐颜……”林喻醒来后就直接来找她的,黑发如瀑散在身后,白色的衣衫和他脸色一般,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虚弱的一步步走到床边,齐颜起身扶着他,“为什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
他能安心躺在床上吗?手紧握住她的手,“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救不了你,真的恨不得杀了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怪你的意思。”齐颜和他坐在床边,听到她说没有怪自己,林喻的心更似刀割一般痛,手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轻声低楠着无数句对不起,齐颜包在眼眶中的泪水无声的滑落,那泪带着温度,低落在林喻的手背上,烫的能灼伤了他的心。
“不要哭,我答应你,以后不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林喻心疼的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齐颜靠在他的怀里,“笨蛋!明知道那个人要害你还要跟过来,大笨蛋!”
她又气又伤心的手捶他胸膛,幸亏那个断九门的人有点良心,用的不是什么剧毒,若是剧毒,他现在哪还有命坐在这和她说话?
林喻握住她的手疼惜的包好,两个人相偎在房间里,齐颜从未现在这样安心过,就这样静静靠在他怀中,直到地老天荒该有多好?
都城,青玄宫。
天色将明时,一个小太监躬着身子脚步极轻的进了大殿,走到那一夜未眠的男子身后跪下来禀报:“十三皇子,断九门的离朔失败了。”
陈煜回眸扫他一眼,脸色不善的问道:“那陈珩和叶长欢呢?”
“回十三皇子的话,离朔死了。太子殿下中了赤心无暇的毒生死未卜,太子妃,听说太子妃神智有些不清。”小太监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禀报来。
“你先下去。”
“嗻。”小太监低头退了下去,陈煜转身走到桌案前坐下,温雅俊朗的脸庞阴沉,断九门这帮废物,两次都办不成事情!离朔死了也好,正好省的他动手灭口。
漆黑的眼睛里流露出狠色,握紧的拳头骨节吱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