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公子回忆着苏笙方才弹奏的旋律,霍然想起这就是那夜上元节宴会他与太子妃合奏的曲子!
“三弟啊三弟,二哥知道你年纪已经不小了,是时候该娶个妻子成家立业,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对太子妃……”苏子佩先是震惊,然后摇头万般可惜的叹气。
唉,可惜他们缘分太浅,若能早一步,说不定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二哥你别胡说!我和太子妃只是好友,并没有其他的感情!”苏笙气极站起身来,面前的古琴被撞的偏向一边,一双如玉般通透的黑眸正瞪着苏子佩。
见苏笙被自己激怒,苏子佩笑着拉他坐下来,赔笑道:“三弟你先别生气,二哥不过是说说而已。以你的才学与样貌足以让都城的姑娘为你倾心,二哥只是怕你想不开,陷进一段不可能的感情里啊!”
“我说的很清楚,太子妃与我只是朋友,你别再胡说了!”苏笙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
苏子佩闻言笑了一声,一双与他相似的桃花眼眸染上如水的月色,“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你自己的心,你敢问问自己的心,对太子妃就没有一丝喜欢?”
“我——”苏笙急着想开口,可话却硬生生堵在嗓子眼,也在心里问自己,他真的不喜欢齐颜么?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么?
苏子佩看他这个样子,坐过去手轻轻拍他的肩膀,以一位兄长的语气语重心长道:“三弟,痴情之人必会一身伤,更何况你喜欢的是个永远不可能的人。她就像那天上的月亮,你爱的不过是她在水中的倒影,醒醒吧,我的好弟弟!”
苏子佩的话一字一句落在苏笙心上,这一刻,他多希望自己喜欢上的真是天上的月亮,镜花水月的爱情,能叫他快点死心。
“二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逾越什么的。”苏笙唇边露出一丝苦笑,像在告诉苏子佩,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对了,太子妃下毒害芊侧妃的事你听说了吗?”他想苏笙今日去了宫中,应该听说这件事了。
“你说什么?太子妃下毒害芊侧妃?!”苏笙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眸,他不相信齐颜是这种人,更不相信她会下毒害姚芊羽!
苏子佩看他一脸震惊,猜应该是还不知道,他把事情经过又重新告诉他一遍,末了,他又说了一句,“太子妃,你不了解她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做出这样毒辣的事,想必不会是很好的女子。”
“不会的!你不了解她是怎样的人,明天我就入宫调查此事。”苏笙想起她下午和他下棋时脸上的神情,眉目间的愁绪,他早该想到的!
苏子佩俊脸上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笑,“你去调查?你是谁,凭什么去插手太子妃的事?”他这下是真的担心苏笙了,若是让太子殿下知道他对太子妃存了这种心思,该会如何处置他?
“听二哥的,离太子妃远一些,朝中各位大臣府上的千金有那么多,你看中哪一位,不需要爹爹说什么,二哥就能帮你去下聘礼。”苏子佩今夜是有意来试探苏笙的,见他陷得如此深,忍不住要劝他几句。
苏笙沉默不语,抬头遥望那夜空中的一轮明月若有所思。
东宫,书房。
昏黄的烛光拉长了男子颀长的身影,月光透进红色的雕花窗棂,落下一地银辉。林喻噙着眉,抿着性感的薄唇,提笔蘸着墨对照宣纸上的小楷临写。两张纸上的字迹约莫有九成相似,他模仿的很认真,希望能骗过姚芊羽的父亲。
写完书信,他搁下手中的笔,喊容勐进来。书房的门是开着的,容勐大步走进来,到林喻桌案前时,俯身问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林喻将那封书信递给他,“你将封信亲自交到芊侧妃父亲的手上,其他的不必多说,务必要快!”
容勐双手接过那封书信揣进怀中,慎重的说道:“是,属下一定平安将书信送到。”
“下去吧。”
容勐走出去后,林喻望着窗外的天色,此刻已是三更天,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第二天,姚芊羽睡醒从床上起身到处找林喻,整个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赤足下床喊晴瑶的名字,长发披散在腰间,如水的长裙垂落到地上。
“娘娘,奴婢在。”晴瑶急忙从外面赶来,见姚芊羽一脸失神的找太子殿下,低头说道:“娘娘,太子殿下已经回去了。”
姚芊羽握住她的手问:“那殿下昨夜可有宿在本宫这里?”
晴瑶先是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奴婢昨夜先去休息了,所以,奴婢也不知道。”
姚芊羽松开她的手,想起林喻昨夜满是柔情的对她说的那些话,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甜蜜。她弯了弯唇角让晴瑶给自己梳妆打扮。
姚芊羽换上衣服,梳好发髻正准备用早膳时,常公公从寝宫外走了进来,笑着给她行礼,“奴才见过芊侧妃。”
“常公公不必多礼,不知公公一大早来本宫这里,是有何事呢?”姚芊羽放下筷子笑着问,常公公也没有进去,直接站在宫殿门口说:“皇后娘娘请芊侧妃稍后用完早膳就去景仁宫。”
“本宫这就去吧,晴瑶,去景仁宫。”姚芊羽起身,晴瑶将橙色的绢带给她披在腰间,垂下长长的迤逦。
常公公站在一边躬着身子等姚芊羽离去,再跟了上去。
景仁宫这边,叶皇后还在梳洗打扮,素秋打开木匣让叶皇后挑选戴在头上的步摇和凤钗,叶皇后扫了眼那木匣,戴着金指套的手指在一个紫玉玫瑰簪上停留了一会,开口说道:“司珍房这次做的发簪样式不够新颖,若将这玫瑰的花样改成牡丹也许会好看许多。”
“皇后娘娘您钟爱牡丹,奴婢会转达给司珍房让她们多做些牡丹样式的发簪送来给娘娘您。”素秋站在一边低首道,一双清秀的眼睛看起来很聪慧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