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大家把该置办的东西都置办好了,人也到齐了,不过王德宏感觉少了一样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乐队,一定要请一个乐队,风风光光送母亲上路。
王德宏平时认识的人很多,乐队也不难找,他打了几个电话,便把乐队找着了,乐队在前面吹着,车在路上走着,虽然众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见是王德宏在披麻戴孝,便猜着几分了。王德宏在社会上有一些名气,虽然不似李晓刚和张全芳那么大,但大家眼里的王德宏是一个好孩子。
等车快到王德宏家里的时候,王德宏让车停住,自己和张永勤、四儿、葛汉峰把母亲的棺材从车上抬了下来,然后把早就准备好的杠子穿在绳子上,他们四个要抬着自己的母亲回家。乐队在前面吹着,郑文文和林美伊撒着纸钱。
乡亲们听见乐队的声音,看见盖满白布的棺材和嚎啕大哭的王德宏,知道出了事,便都上来帮忙,也有的人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想起平日里村里的活雷锋不在了,心里也都很难过。王德宏母亲在世的时候,家家户户碰上什么事,她都要去帮忙,可如今,她说不在就不在了,连个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最先迎上来的是魏晓峰和王婶,魏晓峰本来去学习果苗的种植技术,可听见王德宏家里出了事,便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一些基本的技术,魏晓峰也掌握了。魏晓峰想起王德宏嘱托照顾母亲的事情便觉得惭愧,禁不住哭了起来。王婶早就把眼睛哭肿了,她这几天一点精气神也没有,只是哭,王德宏母亲在的时候,和她还是个伴,现在走了,就剩下她孤孤零零一个人,她从此,也成了孤儿了。
郑文文和林美伊初次到王德宏家,本来有些紧张,但此时完全被悲伤的气氛淹没了,她们也哭着,哭得特别伤心。
村长安排人将王德宏等人接到王德宏家里停了下来,很多村民们只看见是死了人,但还不懂是怎么回事,王德宏知道大家心有疑虑,便跪在乡亲们面前说道:“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兄弟姐妹们,谢谢了,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为我妈的离去感到痛心,想知道我妈是怎么走的,我今天就告诉大家,我妈是被张全芳害死的,原因就是她看上了我未过门的媳妇,想用我妈做要挟,给我妈吃了毒药,我妈是中毒而死的。”
一提起张全芳,一提起看上了王德宏未过门的媳妇,大家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张全芳的特殊癖好,一传十十传百,在乡亲们心中,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乡亲们也都听说过张全芳草菅人命的事情,可这件事情,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遏制,反而,一些悲剧时有发生,但张全芳的日子好像越来越滋润了。
王德宏接着说道:“是我连累了母亲,可我也希望大家能防着那帮拍着人皮的畜生,谢谢你们,来送我妈最后一程。”说罢,王德宏给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个时候也有人议论道:“一定是王德宏不学好,不知道那里得罪了那些人,那些人我们根本惹不起,就算吃了亏,也只能忍着。”也有的人说:“王德宏这孩子真是可怜,很小的时候没了父亲,现在媳妇没过门,母亲又不在了。”还有的人说:“那些狗娘养的,为什么老天爷不收了她们,王德宏他母亲,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走了。”更有的人气愤地说:“真希望老天爷用闪电劈了那些禽兽,下辈子投胎变成猪,我们吃了他们的肉。”有些人把张全芳的名字写在地上,然后用脚踩,用斧头劈,用铁锹拍,总之,不把张全芳撕成碎片,就不甘心。
这时候村长突然也哭了起来,看着村长如此伤心,很多人都哭了,很多年前,村长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儿,也是被张全芳给祸害了,最后女儿自杀了,村长这一生,就这么一个孩子,就那样没了,村长一夜之间头发都白了,老婆也得了抑郁症,时常看着女儿的照片默默的哭,每天要抱着女儿的照片才肯睡觉,在梦中都在呼唤着女儿的名字。有时候梦醒,发现只是一个梦,便又哭了,就这样反反复复,一直过了这很多年。
说起村长的女儿,谁不夸她乖巧懂事?整个仙女下凡似的,可惜,命运捉弄,这个小仙女早早就不在人世了,这一度给村长造成很大的心理阴影,而现在,王德宏的母亲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能不叫人心痛吗?
村长说道:“乡亲们,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知道大家都很痛心,我们老百姓,风里来雨里去,过一点小生活不容易,以后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王德宏的母亲走了,大家好好送她一程。”
村长因为做事公道,而且是个好心人,所以大家都很尊敬他,且也很尊敬王德宏的母亲,见村长这样说,大家也都各自行动起来,村长安排大家挖坟的挖坟,待客的待客,一切都井然有序地开展。
这时候,哭声渐渐小了,郑文文和林美伊也安静了下来,林美伊第一次来王德宏的家里,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郑文文也是很好奇。不过这里的淳朴和简单打动了郑文文,她觉得村民们是那样的纯粹,每一张面孔都是那样的和善和真诚,每一句语言,都是那样的真实,不似城里人,嘴里笑着,但却让人感觉阴暗和恐惧。
魏晓峰亲自劈柴挑水,把大部分体力活都包了,大家觉得他有些累,一个人承受不来,可他不让别人插手,他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王德宏的母亲,是个罪人,要多干活,给自己赎罪。村长见他这样,也很动容,让他自己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累坏了,很多事情还等着他做呢,没他不行。
王德宏将一切事务都交给了村长,大家在村长的安排下各司其职,半天的时间,一切准备工作便全部就绪了。
当大家都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王德宏发现,王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停地抹眼泪,王德宏见了也是分外心痛,王德宏安慰道:“王婶,你别难过了,我也是您的儿子,我妈走了,你要是再哭坏了身子,你让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做人?让我心里如何能安宁?我知道我妈走得冤屈,王婶,你放心,我会给她讨回公道的,您要保重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