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电梯之后，我觉得脑袋有点懵。
着谈话怎么这样结束了？我记得从最开始，我一直都是占主导地位的，怎么到最后突然就大怂了？！对！大怂！
我承认我是个很怂的，但也没可能直接就怂成那样吧？
阿西！我自己坐电梯下了楼，回过头看这座楼，有种想把它拆了的冲动。
董成辉派了人送我回去，我故意又跟他提了素怡的事，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疑惑，但只是点着头应着，没多说什么。
我想了半天，小舅舅和小舅妈那里，陆成耀说已经摆平，也就是已经消除了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的记忆，我完全可以当不存在的。
我现在要做的，是去找螭吻，挖眼睛……
好气哦，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干嘛给我这么血腥的任务？！
想来想去，我准备先跟宋南商量一下这件事。
先跟我爸打了电话，让白白先把我送了回去。宋南竟然在家，但是斜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感觉。
“宋南。”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本想抓住他手，但是认了又忍，忍住了。
宋南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我后眨了眨眼睛，才笑着说：“七月，你回来了。”
“你是在等我吗？”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可是我就是想问。
宋南微微点点头，我心里的欢喜还没升起，就被他浇熄了。他说：“你应该见陆成耀了吧？我记得应该是这个名字，几年前我还见过他……”
宋南还在说，我却有点充耳不闻了，或许，我们最早的相处模式，才是最好的。我对他，应该是带点抵制的惧怕，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希翼。
我给自己描绘了一个绝望的前景，我对宋南的每一分心意，都会将这磨难加重一层……
“七月！”宋南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你怎么了？他给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他说他手里有个盒子，让我拿螭吻的眼睛去交换。”我忽略了陆成耀说的其他的，反正那些并不重要。
宋南冷笑了一下：“要螭吻的眼睛，他还真敢要！”
“宋南，你说我们要不要给他？”我感觉宋南出手，一定是能拿到的，所以直接就问了要不要给陆成耀。
宋南随即就摇了摇头：“不可能给他。”
看宋南很坚定的样子，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我只有继续问：“可是他说，如果一周后不给他，素怡可能就要有危险。”
“七月，你知道螭吻的眼睛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我连螭吻到底是什么都不太清楚，又怎么知道它眼睛是什么。
“螭吻的眼睛就是他的命鳞，你觉得我可能吧螭吻的命鳞给他吗？”宋南指了指我手腕上的手链：“他明知道就在你手链上，但他不去夺，目的就是想让你我之间产生嫌隙。七月，你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可是，我不能拿着素怡的生命冒险啊？！如果我保护不了她，该怎么办？”
我真的没办法了，宋南不肯让我去拿命鳞给陆成耀，靠我自己的话，根本保护不了素怡，就算宋南可以拍个谁谁谁去保护一下素怡，我不觉得他会保护素怡一辈子。
最重要的，我想让素怡以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发育过程来成长，而不是永远在一个被威胁的环境。
宋南很认真的看了我的眼睛，突然笑了：“七月，你可爱就可爱在这里，不管是不是你的额事，也不管你能不能做到，你都会大包大揽的扛身上。”
我听这语气，好像不是在夸我。
“你知道吗？王素怡的寿命，本身也就没有多长，她爸妈做的事不可能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宋南的声音依旧温柔，但听起来却很残忍：“她原本的寿命就是在一周后结束，所以我才让苏晨配合你，暂时做了两个式神出来。”
我听明白了，这原本就是一个死局。宋南不可能将螭吻的眼睛，也就是命鳞，给我；而另一边，素怡的生命早就注定要结束。
这两个消息，让我原本就有了点疲劳的神经变得很脆弱，我看着宋南那张好看的脸，心里像是被谁用刀，一刀一刀的插着。
他完全是跳出了整件事，他对我小舅舅和小舅妈的死很冷漠，对素怡下周要结束的生命表示无所谓。
对，他是没心的，我还在渴望什么？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他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再次沉沦。
我是溺水之人，而他只是路过的大慈悲者，感慨人世无常，念了声“阿弥陀佛”，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压住心底的情绪，我站起身：“好，我都听你的。”
我乖巧的去洗了澡，缩在他的怀里，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我站在山上，罡风穿体而过，不仅带走了所有温度，还带走了我不该有的情感。
我很早就醒了，看着宋南依旧有点疲惫的脸，我轻轻笑了一下。
我给宋南说我去医院上班，其实我并没有去，而是让吴粟开了车，送我去见陆成耀。
吴粟依旧是站在我这边，他说他暂时帮我请了一周的假，我什么时候想回医院实习，随时都可以。其他的，他都没问。
“吴粟，你说没有心，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吴粟，其实，我应该是在问我自己。
吴粟想了一会儿，告诉我：“无拘无束吧。”
对啊，没了心，对什么都不在乎，肯定是无拘无束的。可是，为什么宋南那么累？
在我心思满天飞的时候，吴粟已经开车到了我之前来到的特别调查处。这次来跟上次不一样了，盘查加各种检查，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放我们进去。
我想了，如果这是一个死局，我又何妨孤注一掷？
把车停在院子里后，我让吴粟在车里等我，然后一个人进到了楼里。
看着电梯的数字在飞快上升，我的心跳也跟着加速，但是我不后悔我的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