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尹桐天的声音很是嘲讽,我听在耳中,竟没觉得有多难受,这种调调的语气,最近好像听了太多,已经免疫了。
摸摸已经软了的腿,里面已经摸不到骨头,酸麻感已经到了脊柱,我知道,等到胸壁的时候,我会因为窒息而死去,或者,开始重生成另外一个人。
之前笑的太用力,盆骨也被软化掉,我现在躺在了那一堆尸体上。
看着眼前无边的黑暗,我喃喃的说:“尹桐天,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
不否认,我对他的好感,很大一部分是基于他那张帅气的脸,再加上他是左铭师哥的大师兄,我没理由讨厌他。
尹桐天沉默了好久,在我已经开始呼吸困难的时候,才开口:“我……”
他只说了一个字,然后就是一声闷哼,紧接着,黑暗被撕裂了一个大口子,耀眼的光刺的我睁不开眼。直觉告诉我,不是宋南,那会是谁来救我?
“姐!”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是闵浩!从来都不会背叛我的闵浩!
我想回应他,说“我在这里”,可是喉咙里只微弱的发出了点摩擦音。
闵浩手持长剑,天神一样的从光芒中降下,我激动的挤出两滴泪,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闵浩还是看到了我,把我抱了出去。
他的脸紧紧绷着,用胳膊把我固定在他胸前,我的骨头被软化,但是神经还在,能感到他很用力。
离开了那里,好像骨头的软化也停止了,我还能维持一个微弱的呼吸。
闵浩把我领到了一座山上,然后就有蒙着面纱的古装女人出来,给我的衣服脱掉,然后把我泡到了一个大药桶里。
她帮我脱衣服的时候,我的手机掉了出来,看着手机在地上跳了两下,我的小心肝跟着颤抖了两下。
我很想让她帮我看看摔坏了没,她只看了我一眼,有点好奇我为什么有这么心疼的眼神,就随意的把手机给我塞回了口袋。
她出去之后,闵浩才进来。
我脖子以下都被没在了药液里,药液浓稠而不透明,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过我现在还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没有骨头支撑,我就有个头挂在桶边上,想想自己的姿势,也是够可笑的。
闵浩勉强对我挤出一个安慰微笑,虽然比哭丑的多,但是我的弟弟依旧帅的惨绝人寰。
他把手里拎着的一根脊骨放到了药液里,脊骨一触到药液,就开始融化,而药液的温度也慢慢高了上去。
闵浩松手,让整根脊骨进入药液,然后温柔的托起我的头:“姐,可能会有点难受,你忍一忍。”
在得到我的眼神回应后,闵浩才慢慢的把我往药液里送,直至完全没在药液之下。
当身体停止一切运动的可能后,我的大脑反倒灵活了点,尹桐天给我整了一个又一个的计中计,也真是难为他了。
这个混蛋,把我从头骗到了尾!还说什么林琪的事不是他策划的,照现在来看,也是个坑,故意扯了个什么“血咒”,编出来个用蛊高手。
我也是真傻,看着是个坑还往里跳,怪不得宋南都不愿意管我。
宋南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尹桐天不是好人了吗?所以看我跟他互动频繁,才会生气?
原来不是因为吃醋啊……
我莫名的有点小失望,他,真的没心吗?
乱七八糟的想着,我慢慢睡了过去,直到被捞出来。
被捞出来的时候,我有感觉,可是我什么都看不见,而且也感觉不到自己有了骨头,依旧是不能说话不能动。
“你呀……”一声叹息,竟是宋南!
我有点慌不想让他看到我这种没了骨头的样子,可是我无处可躲。反正我也没睁开眼睛,继续当自己是昏迷的就好。
“什么时候,你才能听我一次?!”宋南的声音很无奈,要是我是他,我肯定早就把自己暴打一顿了。
仗着自己不能控制身体,我厚脸皮的继续装死。
我感觉到宋南的唇落在了我身上,但是我说不出是触碰到了哪一个位置。
“别怕,很快你就会长好的。”宋南说着,把我擦干,好像是直接用被子包了起来,然后,抱着我就要走。
“你……”闵浩的声音,我要见闵浩!我要见闵浩!可惜,没人听到我心里的呐喊。
宋南停了脚步,对闵浩说:“这次你信了吧?”
闵浩没回话,但我想他应该是点了点头,因为宋南继续往前走了。
之后的时间,过得很慢,但又是那么的快,宋南一直抱着我,跟抱婴儿似的,我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连个人形都没有了。
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很奇妙,一直到那一天,我发现自己能动了。
周身像是裹了什么东西,我翻滚了几下,扯开一个口子,但是我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出来之后,我趴在原地喘息了好久,才试着睁开眼睛。
许久未接触到空气的眼睛,猛地被微量的温度包绕,有点辣辣的疼,可我顾不上这种感觉了,因为有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正在和我对视。
他一身的长衫,青丝惆怅,眉眼间的柔情漾得我直发呆。
“七月……”他开口唤我,这些时日,他每日抱着我,却是不肯再跟我说一字一词,此时听到他的声音,我本就蓄积的眼泪,哗地就流了出来。
我向他伸出双臂,他会意,把我紧紧抱在了怀里。
他的衣衫有点微凉,意识到自己什么恶斗没穿,我依旧抱着他不肯撒手。
宋南的吻柔柔的落到了我耳边,像是雪花,像是羽毛。
我侧过头,寻到他的唇,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是我的归宿。不管我承不承认,他的怀抱是我最无忧无虑的地方;他的舌尖,能抚平我所有的委屈。
“宋南,我好想你。”这句话,就这么的说了出来。日夜相对,我依旧很想你。
宋南抱着我,把我放回床上:“小傻瓜,我一直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