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杭州市某个地方,只见一个老者闭目盘坐在装横堂皇的院子里,其面前摆放着一个漆黑如墨的祭台。
突兀的。
那老者睁开了眸子,噗的一下,张开那遍布皱纹的嘴巴,吐出的一口猩红的血迹,就这一刻,那原本是仍算红润的脸庞,却是一片煞白。
再仔细观看地面他吐出的那口血,一条泛着绿光细小如丝的虫子,在不停的蠕动。而随着接触到了地面刹那,绿光虫子本体忽然就冒出了一股青烟,动了几下,晚风袭来,便如飞灰一样,消失在这空间。
后面,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那英俊邪魅的脸上却是忽然一皱,而站在那年轻男子后面的中年男子,年约四十多岁,凹陷干瘦的脸部,泛着酒色过多的苍白色。
中年男子黄青望着那吐血老者,又看了看那沉默不语的邪魅男子一眼,瞳孔闪过微不可察的惊惧。这时,邪魅男子操着充满磁性的嗓音,道:“墨老,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鬼墨拭擦嘴角的血迹,神情涌现阴狠恶毒,张嘴露出那干瘪至极的声音道:“我种入黄立明体内的小鬼被驱除了。”
他站了起身,矮小而岣嵝的身材,大抵不到一米六,瘦骨嶙峋。
“桀桀!”他裂开大嘴,嚯牙陋齿暗黄的牙齿,难看至极。凹陷的鼠眼散发着浓烈的阴郁神采,那干瘪两颊,颧骨高高突起,喃喃语:“看来,这次那黄云请来个不错的人物啊!”
邪魅男子道:“那么,墨老你可有把握能赢他么?”
鬼墨豁然转身,深陷眼眶内的浑浊眼珠放光,晦涩干硬的声音传出:“我需要加钱。桀桀,需要很多的钱。”
“多少?”
两颗在手中捏得圆润的玉石骤然停止,邪魅男子的眼皮微跳,微微低头,在这光芒暗沉的地方看不清他脸色任何一丝表情。
“一亿。”鬼墨伸出一根指缝满是黑色淤泥的干枯手指,桀桀狞笑:“黄氏集团市价一百多亿,该不会连这区区一亿都不舍吧?”
一亿?
这数字不可谓不大,黄青眼皮直跳,哪怕是他哥哥黄云的黄氏集团市值一百多亿,可是这么一亿扔出去,他也心疼无比。虽然黄氏集团未必会落到他的手中,可是……他用眼角余光看了眼那邪魅男子。
“好,我给你。”邪魅男子抬起了头道:“但必须在事成之后。”
“我相信拿在手里才是最真。”微风吹来,鬼墨那杂乱枯黄发白的长发遮住了他那浑浊的眸子。
但不管是邪魅男子亦或是黄青依然能觉察到,那看似一拳就能撂倒的老头,眸子里散发出如凶兽浓烈而嗜血的炽芒。他两仿佛只要稍动一下指头,那老者便会化身恶魔一样张开血盘大嘴狞笑地朝着脖子撕咬而来。
鬼修,古武界最为排斥、最恨的邪道人物。
挖坟、炼鬼、邪术、与鬼为伴,以尸作邻,信奉酆都鬼王。每一样在古武界里,都是那样的令人不齿,那样的遭人嫌,如过街老鼠。
“好,我先兑现。”邪魅男子忽然扬起一抹微笑,如沐春风那样温暖。
黄青着急:“莫……”
刚开口,一道如同鬼魅的身形向他袭来,黄青眼前突兀一黑,就见离他一寸处鬼墨那浑浊泛黄的眼珠,那干枯皮肉,高突的颧骨,如此近距离,除却眸子,就仿如一具枯尸。在这夜里,可怖之意尤为显著。
黄青喉结涌动,淹了一口口水,眼里有惊怕。
鬼墨咧开嘴,嚯牙陋齿的暗黄牙间缝隙,绿色虫子蠕动,两只细小如丝的青光眸子凝视他,仿佛随时能吞没他的灵魂一般。
“不,不要……”
黄青瞳孔迅速放大,全身毛骨悚然,他猛然后退两步,地下有碎石,步伐凌乱被绊倒在地,发出嘶嘶的声响——裤裆处,水迹一点点涌现。
尿骚味儿随着深夜微风带动下,在这片空荡的地方四处飘散。
“记住你的话,否则,哪怕你实力再强,我依然能让你走不出苏杭。”邪魅男子话语清淡如水,就彷如诉说旧日最为简单平凡的琐碎事。
他斜睨一眼黄青,眉宇一皱。
鬼墨接过邪魅男子递过来的支票,皮笑肉不笑:“我不喜欢威胁,我鬼墨做事,向来随心所欲。”
“不悔便好!”
邪魅男子抬头,天空乌云凝聚,遮天蔽目。灯如白昼,夜色如墨,望不清盈盈圆月。那挂在金色花纹墙壁上的挂钟,秒针嘀嘀转动正指向十一点五十九分最后一秒。
咚!
清脆地钟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响彻,声波即刻传荡而出。
鬼墨已换上了一身灰白残破道袍,手持拂尘,摆在院子中间的祭台两侧一边一只人形傀儡,两张深黄符纸均是贴在了傀儡印堂处。
拂尘对着傀儡一挥,鬼墨骤然摆出扎马步,双手合十,拂尘夹在掌心,嘴里极快速度念唠着不知名咒语。
邪魅男子左手复背,圆润光滑的玉石在右手掌心翻滚摩擦,望着这一幕,转身径直迈步,退离那祭坛数米外。
地面上,黄青顾不上湿漉漉的裤裆,连爬带滚自地面迅速爬起,抬手袖子拭擦额头地冷汗,匆忙跑到邪魅男子一侧。
邪魅男子低头,鼻孔下意识地微微放大,嘴角突兀地轻轻抽搐,余光看向灰头土脸的黄青,恶嫌地开口:“离我远点。”
黄青脸色一黑,伸手摸了摸裤裆那片湿热,放到鼻子一嗅,脸色顷刻红润,骚味儿很刺鼻,可是很好闻啊!
他暗想:难道是我脑袋某根神筋搭错线,擦出剧烈的花火了吗?可是为什么觉得很想吃的样子呢!
鬼使神差地将手掌平捧到嘴边,伸出粉白舌尖轻舔掌心一汪金黄液体,吧嗒吧嗒几下,味儿在舌尖荡漾,美妙到无法形容。
他仰头对天,微眯着眼,心怀分享之心态不舍地将湿漉漉的大手伸去邪魅男子身侧,睁眼,希冀地问:“莫公子,这味道儿挺好,您要来尝试一下吗?”
“滚!”
邪魅男子怒目直吼,刚才温文儒雅地姿态伴随一只湿漉漉伸来的大手掌心地一汪金泉,和一股侵袭而来的骚味儿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