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雅,你是认真的吗?”顾烨南忽然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本正经问。
任季雅没料到顾烨南会忽然发问,心里一热,抬起头来,美眸灼灼盯着他道,“顾烨南,我爱你。”
“这和爱不爱没有关系……”
他的话端未落,唇上一暖,任季雅的俏脸近在咫尺。
他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唇,身子后退一步,扶着任季雅摇摇晃晃的身子,“我先送你回去,等明天酒醒之后,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
他现在不能确定任季雅所说的话是不是一时冲动。
“不。”任季雅微眯着眸,咬了咬唇,视线下意识望向顾烨南的卧室方向,用略带俏皮的音调调侃,“我就在这里睡。”
说完,也不等顾烨南同意,像个泼皮无赖似的四仰八翻地斜躺在顾烨南的地板上,呼呼大睡过去。
顾烨南盯着一摊烂泥似的老婆,顿时没了主意。
他见过太多投怀送抱的女人,却唯独没见过像今晚这番做派的女人,也真是让他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喂,醒醒。”顾烨南蹲下身子拍了拍任季雅的脸蛋,见她肆无忌惮翻了个身,又嘟囔着嘴睡了过去。
“季雅?”顾烨南扬高声音又叫了她几声,几乎和与空气交谈无异,唤不醒这个死猪。
最后,顾烨南只能弯腰把她从冰冷的地板上抱了起来,又轻轻放在大床上。
他为她塞好了被子,刚要从床边离开,却见她翻了个身,双手揪住了顾烨南的睡衣衣襟,委屈地喃喃自语。
“顾烨南,如果你再不理我,我感觉自己真的快坚持不下去了。我今天斗胆来找你,也早就做好了被你绝之门外的心理准备,我想你的心也不是硬石头,总有被我感化的一天,所以如果你不理我,我就契而不舍地骚扰你……今天你终于告诉我这段时间不理我的原因,我真的好开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是你老婆,不会离开你。”
她的樱唇上下蠕动,说得口干舌燥还不停止。
顾烨南听着听着,不知不觉间眼眶便润了。
卧室里的灯光很昏暗,他的沉眸深深,若有所思地盯着任季雅沉睡的样子,终于卸下心里的顾虑,躺在她身边拥着她睡去。
第二天清晨,顾烨南被哗啦啦的流水声吵醒,他睁开冷眸四下张望一番,发现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
昨晚,他躺在任季雅身旁听着她均匀平静的呼吸声,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她可怜巴巴望着他的画面,所以一直到凌晨困意来袭,才终于睡过去。
现在,他的起床气还没过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顾烨南从床上翻下来,一步步朝那清脆悦耳的流水声走去。
他推开卫生间的门,便看到任季雅正若无其事地刷牙。
她根本没注意身后突然多出来的男人,还慢条斯理地用牙刷在口腔里挥舞。
身后的男人微微扯了扯唇角,有种极度不真实感。
他们原来平静的生活,就这样不知不觉又回到他身边了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有一点不一样。
可让他具体说出是哪点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
他蹙了下眉,波澜无惊地低声问,“你还能记得昨晚都做了什么吗?”
任季雅被身后男人性感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子望着他,一嘴的牙膏显出她滑稽可笑的样子。
顾烨南看到她郑重地点点头。
然后,任季雅用最快的速度刷完牙,一本正经看着他。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顾烨南苦笑一声。冷眸中划过一闪而逝的异色。
如果她睡醒了,清醒了,想立即离开他,他也绝不会留她。
“我为什么要后悔?”任季雅勾了勾唇角,笑得很诡异,“有这么帅气多金的老公,就算生活中少了点什么事,也没关系。”
顾烨南将眉头蹙得更紧,“你真这么认为?”
缺的那点儿事,可是夫妻间的大事。
为什么从任季雅的嘴里说出来,像吃喝拉撒那样漫不经心?
任季雅点点头,向外推顾烨南,“哎呀你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像个女人那么啰嗦?!你快出去我还要洗漱呢。”
顾烨南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边套西装边问,“一会儿你要去画廊吗?我送你去。”
隔了一会儿,任季雅梳妆打扮从洗手间里出来,整个人全身上下都透着浓浓的精气神儿,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她简单化了淡妆,还在脸上特意刷了腮红,樱唇上点了些橘色唇蜜,在晨光中闪着熠熠的光芒。
这几年,这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愈发撩人。
顾烨南睨着她,“你这是要去干嘛?”
“我要去见婷晓。”任季雅心虚地扬高声音。
“打扮成这样去见她?”
女人的世界男人真的无法揣测。
“婷晓怀孕了,我当然要漂漂亮亮去看她,听说肚子里的宝宝见多了漂亮的人,将来也会长得很漂亮。”
“哦。”这个理由顾烨南接受,不作怀疑,道,“我送你过去。”
“这个……”
“嗯?”
“你看你很忙,不如先去公司吧,我还要回白宫一趟给她带点东西。”
“好吧。”顾烨南拢了拢衣服,迈开脚步朝外走。
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听到任季雅的声音虚虚的,“昨晚我喝多了,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吧?”
“没有。”顾烨南转过身,目光幽幽,似在沉思又似犹豫,然后静静看着她,“就是跟我表了个白。”
“什么?”任季雅美眸瞪得极圆。
她还想仔细询问顾烨南,但见他已经从门口离开。
她捂着通红通红的脸,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把自己藏得无影无踪。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她终于知道了顾烨南的秘密。
其他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不走心。
哎,管他呢!
任季雅立刻又很坦然。
她又不是像其他男人表白,而是向自己的老公。
今天,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她不再多想,对着梳妆镜又整理下自己的妆容,这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