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程穆庭一听,也急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你不是说你姐姐和顾烨南关系不一般?你不是说她一定能睡服顾烨南吗?”
“可谁知她任季雅究竟有没有认真帮我们求情?!”任娇盈痛苦艰涩地咬着唇瓣,下意识在床上踹了程穆庭一脚,“我看她根本就没有在顾烨南面前帮我们说半个字!”
“老婆,现在怎么办?我们的程氏怎么办?”程穆庭心里慌张,就连呼吸都跟着重起来,咬牙切齿狠狠道,“顾烨南让我不好过,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老公,你可千万别做傻事!”任娇盈怕了,心里真慌,下意识扯住程穆庭的手腕,冷静地问,“程氏真的没有救了吗?”
“银行贷款断了,你说有救没救?就算我再能找到小客户的订单,我们也没钱买原材料!”
“呜呜呜……你爸妈也帮你想不了办法吗?”任娇盈捏紧了被角,隔了一会儿才试探地问。“娇盈,如果当初我们不把任氏卖给承安,可能还有挽救的余地,只不过现在……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程穆庭咬着牙道。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倒是说下一步怎么办?总不能等债主上门,程氏宣布破产吧?”
“现在除了破产清算,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吗?”
任娇盈被程穆庭的话吓得破了胆儿,脸色煞白如纸。
她嫁给程穆庭的时候,总想着程氏总归比任氏好过,至少有程太太和程老爷撑着。
谁知,她和程穆庭结婚后,两位老人彻底放了手,把程氏和任氏都交给程穆庭管理。
本来两家公司加身的程穆庭认真经营,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可他偏偏不争气,先是任氏被承安收购,现在就连程氏也陷入危机之中。
任娇盈感觉自己的靠山彻底垮了,心底蹦出看不起程穆庭的念头来,面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她可不想跟着程穆庭过苦日子。
命运始终掌握在自己手里,她怎么也要尽最大努力帮程氏回天。
程氏被顾烨南逼入绝境后的一个月,任季雅过得也是心惊胆战。
她几乎每周都会在财经周刊上看到程氏的消息。
第一周是位于郊区的厂房被变卖,第二周是工厂工人由于程氏拖欠工资闹大罢工,第三周是程氏去年进口的先进设备被变现。
短短月余,程氏已被顾烨南逼得变成个空壳子。
程穆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而他的妹妹程御思却还守在医院里,守在顾亿林的床前。
顾亿林的腿部骨折有了很大好转,任季雅想了想,总归在挪威他们朋友一场,她也该去看看顾亿林。
她这个念头和想法根本没敢和顾烨南提及,就趁画廊不忙的时候,向薛婷晓嘱咐交代几句,自己买了束鲜花过去看看。
她刚推开病房的门,便见程御思低微地举着勺子端着碗,把清粥凑到顾亿林唇边。
顾亿林看上去比她上次见的时候还要清瘦许多,就连眼窝都深深低陷下去,跟程御思摇摇头,扭向一侧。
“亿林哥,你总归要好好吃饭。你的腿暂时还不能正常走路,我特意在粥里加了骨头汤,对你腿伤恢复很有帮助,医生也说要多补钙,多出去晒太阳的。”程御思边轻哄顾亿林,边把勺子凑到他跟前试探。
“你回去吧,我现在谁都不想见,什么都不想吃,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
“我知道你失去和顾烨南争夺股份的机会不甘心,可你只有把身体养好,才能有资本继续和他争?!”
“争?”顾亿林气得一挥手,直接把程御思手里的碗打翻在地上,忍着腿上的剧烈疼痛,扬高嗓音道,“我妈已经签了不再参与公司的经营的亲笔状,你看看现在各大媒体网站杂志都是我妈那封信的内容。我算彻底垮了,顾烨南如果愿意赏我一杯水喝,我都得感激涕零,你再看看我这双腿,我拿什么和他争?!”
顾亿林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朝程御思发这么大的火。
程御思盯着一地的粥顿时也像泄了气的皮球,委屈地憋着口气,瞪着顾亿林哭哭啼啼,“就你委屈,你知道顾烨南那个冷面杀手是怎么对付我们家的吗?”
“他把程家怎么了?”
“他斩断程氏的资金链,一个订单都不给我们,我哥哥现在已经变卖了程氏能卖的东西来让程氏生存,下一步我估计我妈就会指望我了。”
“指望你?什么意思?”
“她,她要把我嫁给银行家的儿子林本城,界内都盛传林本城不举呢!亿林哥我不想嫁给他……”
“什么?”顾亿林半撑着身子颤颤巍巍从床畔坐起来,忍着痛看着程御思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本来站在门口的任季雅心里一惊,手里的花束顿时洒了一地,她转身就想溜走,不料程御思听见动静,已经踩着几厘米的高跟鞋从病房里跑了出来。
“是你?任季雅你还有脸来?!”程御思咄咄逼人瞪着她,“你给我滚出去!”
任季雅也一阵心虚,她刚才在门口并不是故意听见她和顾亿林说的话,现在连忙转身要走,却被程御思横出来的手拦住。
“叫你走你就走?你是不是现在春风得意了?!你成了大画家,成了家喻户晓的大名人,而我却快要变成落魄千金,你高兴得迫不及待来看我的热闹?!”
任季雅连连摇头,脑子一片混乱,低头道,“我没那么想,我只想来看看他。”
“鬼才信你这么好心。他绑架你和顾烨南的女儿,你还来看望他?”
“我和他……总归朋友一场,再说他的腿骨折了,并不是我们故意的。”
“哼!”程御思冷冷一笑,“如果不是顾烨南授意,谁敢那么大胆子,把顾家二少爷的腿打断?!”
“你别胡说,顾烨南虽然看起来冷酷无情,可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程御思愤愤不平道,“凭你和他上过床吗?”
任季雅脸上烧得火热,简直尴尬死,经过他们的人都不禁因程御思这句话回头盯着任季雅多看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