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的时候,任季雅收到顾烨南的信息。
“明天我启程回嵩城,你什么时候回来到家里把小涵接走?”
任季雅盯着明亮的手机屏幕,仔细想了想,这话等于问她什么时候回嵩城。
她朝蜜蜜睡觉的卧室匆匆一瞥,这孩子的问题也顺利解决,她明天就可以回去。
可她不想和顾烨南撞在一起,所以就回道:我一回去就把他接走。
她刚刚放下手机,铃声就急促响起,任季雅本以为顾烨南还没收到她的信息。
结果她刚接起电话,就听到秦舒极有辨识度的声音。
“秦大夫,是不是我妈妈出了什么事?”任季雅的心立即被提到嗓子眼,紧张地握住手机,几乎要捏碎。
“她昨天发病一次,我给她做了全面检查。”说到这里,秦舒特意停顿,似乎在犹豫什么,才道:“她一直发疯地吵着要回家,我的建议是能不能不让她住在医院。说不定回家治疗对她有好处!”
“回家?”任季雅眸里闪过一丝惊愕,这才说:“不是我不想让她回去,而是她发疯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
“有紧急情况,你完全可以拨打120把她送到医院,或者直接找我。根据我的判断,她并非一直处于疯的状态,每天还有一半时间是清醒的。”
“可精神病院的医生都和我说她很严重?”
“普通对待发疯状态的病人,都是电击灌药,再严重就是打镇定剂让病人安睡,其实这些对病人的心理造成很大影响。”
“所以你才建议我把妈妈带回家治疗?”
“对。”
任季雅慎重思考下,自从母亲病后,她就被送到精神病院。
可她的病情却并未好转,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次秦舒是顾烨南请来的专业医生,她的建议肯定可行,不如就试试她的建议。
于是,她的声音里藏了些喜悦,道:“我接受你的意见,过几天我就把我妈接回去。”
打定主意后,任季雅就立即订了回程的机票,不过为避开顾烨南,她特意订了晚一点的航班。
第二天,蜜蜜知道妈妈要回嵩城,依依不舍地和肖玲一起送她去机场。
任季雅进安检的时候,蜜蜜毫无征兆地搂着她雪白的脖颈哇哇大哭起来。
“妈妈,一放假我就回去找你。”
任季雅也十分舍不得蜜蜜,紧紧抱着孩子,感觉蜜蜜把她搂得紧紧的,根本不愿松开。
就连一向嘻嘻哈哈的肖玲,也被这母女二人分别的情景感动到,在一旁鼻涕一把泪一把。
“蜜蜜一定要听玲姐姐的话,妈妈只要安顿完那边的事,就会回来找你。”
“是不是我们就永远都不分离了?”
任季雅破涕为笑,眼角眉梢都弯弯的,“是的。”
肖玲实在看不下去,这才把蜜蜜护在怀里,对任季雅道:“快走吧。马上就能再见到。”
任季雅拖着行李箱从蜜蜜身边走时,明显又听到蜜蜜哭得更凶的声音。
不过,她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前走。
她生怕自己稍微心软,看到蜜蜜那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就又忍不住想多留几天,和女儿待在一起。
回到任家时,任娇盈正和任夫人坐在客厅剥橙子,电视里欢天喜地的综艺节目逗得两人哈哈大笑。
门“吱嘎”打开,任娇盈看到任季雅时,瞬间就收了笑容,整理下衣服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这次要走很长时间。”任娇盈没礼貌地质问道。
任季雅疲惫不堪地揉了揉太阳穴,“我只是去参加画展。”
她本不想理这两人,可忽然想起要把母亲接回来的事,便微笑着坐在任娇盈和任夫人面前。
她在脑海里翻来覆去思考怎么和任夫人开口,最后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我想把我妈接回家住。”
“咳咳,咳咳,咳咳……”任夫人立刻把电视关掉,不可置信地盯牢任季雅,拔高声音道:“任季雅你妈疯了你也疯了吗?”
“这里也是我的家。爸走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我和我妈可以住在这里,我把她接回来怎么了?”
任夫人被任季雅一番话堵得心口吃痛,忍不住捂住胸脯,愤恨道:“好好好!你长翅膀了,还敢顶撞我这个正牌夫人。”
“再说娇盈也不住在家里,我和我妈住楼上,不会打扰到您。”
“娇盈虽然结婚,但她老公很忙。你也看到了,她三不五时就回来陪我,表表孝心,你怎么能说她不回家?”
任娇盈也被任季雅的建议气疯了,怒不可遏地站起来瞪着她,“这个家终究是有我一份子,我就算结婚出去,你也不能把我那份占了!”
“你说得对!”任季雅据理力争,“所以你们也不能把我妈那份抹掉,她有权利回这个家。”
“哈哈哈哈……”任夫人忽然仰头笑起来,“问题是她疯了,如果她在家里发病,我们怎么办?我们能控制得了吗?一个精神病人就像颗定时炸弹,随时有危险。医生会允许她回家?”
“实不相瞒,这个建议就是医生给的,所以我打定主意要把她接回来,我只是通知你们一下。”
“任季雅你别嚣张。这个家到底还是我做主。”任夫人忽然叫嚣起来,“我说不让她回来,她就进不了门!”
任季雅冷哼一声,轻蔑不屑地瞪了任夫人和任娇盈一眼,“还像上次故伎重演,把家里门锁换了吗?这种把戏玩过一次就够了,再玩第二次显得你们太没修养!真不知道我爸当时眼睛长在哪里,竟找了你!”
“你你你!”任夫人气得差点儿晕过去,被任娇盈一把扶住身子,堪堪坐在沙发上。
任娇盈也气得不轻,她猛地扑到任季雅身前,就要去掐她脖子。
“任季雅你敢骂我妈?难道你不知道是你妈勾引了我爸?”
“凭我还是你姐姐这点,你就应该明白,到底谁勾引谁?”任季雅毫不心软地挥臂打断任娇盈的手掌,阻止她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