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见到顾烨南回来,连忙鬼灵精怪地凑在顾小涵耳畔低语,“小涵不是希望爸比妈咪天天陪在你身边吗?”
“嗯!”顾小涵没顾老太太那么多心眼,重重点了点头。
“一会儿你可一定要想办法让妈咪也留下来哦。”
“太奶奶放心,小涵保证完成任务。”
顾老太太挺起腰板,直起身子,笑咪咪道:“你们说吧,我这老太婆要下楼去看综艺节目喽。”
说完,顾老太太头也不回地推开门,临走时还朝顾小涵眨了眨眼,仿佛无声的叮嘱。
其实,顾小涵根本就没有发烧,顾老太太有意撮合顾烨南和任季雅,就心生一计。
她先给任季雅打电话欺骗她孩子发烧,随后就让人把顾烨南也叫回来。
为的就是制造两人的“偶遇”。
她一走,顾烨南冷着脸,锐利的视线在任季雅身上扫视一圈,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奶奶打电话说小涵发烧,嚷着找妈咪。”
顾烨南眉头一蹙,心下了然,因为顾老太太让人把他叫回来时,也是用的这个借口。
于是,他大掌一揽,把顾小涵抱进温暖的怀抱里,目光凛冽道:“你也看过了,孩子没事。你可以走了。”
走?
任季雅还没完成这趟来的目的,怎能随便走?
顾小涵看出两人间火药味浓烈,圆圆的眼睛在眼眶中一转,从顾烨南怀里钻出来,就躺在地上开始打滚。
“小涵真是世界上最惨的小孩,哇哇哇,哇哇哇哇……”顾小涵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得任季雅心都快碎了。
顾烨南也浓眉一挑,忍不住蹲下来,想拉他起来。
“爸比不要小涵,妈咪也不要小涵,小涵整天跟着太奶奶,想爸比妈咪想得要命。”
他一边打滚还一边踢踹双脚,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做戏做得特别逼真。
顾烨南和任季雅都被他骗得团团转,拿这个两岁多的奶娃没办法。
打也不是骂也不是,顾烨南早已耐心耗尽。
他拎起顾小涵的衣领,直直把小孩子从地上拽起来,朝着屁股后面就是狠狠一巴掌。
顾小涵吓得憋了口气,立即把哇哇哇的哭声给憋回去。
他委屈地凝着任季雅心痛的表情,咧开嘴抽搭鼻涕。
太奶奶可没告诉过他,装哭无理取闹是要挨揍的!
任季雅看着顾小涵那副哭啼啼的样子,心里早就软成一滩水。
“小涵到妈咪这里来,乖。”她爱抚着儿子的头发,转眼看着顾烨南就怒气冲冲,翻着白眼。
“顾烨南,小涵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打人?就算小孩子耍耍脾气,也是因为他生病,你一个大男人连这点儿耐性都没有?”任季雅昂着头指责道。
“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顾烨南冷峻的眉上挑,态度冷冰冰地指着门口。
他这一说,任季雅才想起自己还没和顾小涵说正事。
她连忙服了服软,道:“我好不容易见到小涵,能不能让我和儿子单独待一会儿?”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他生着病,我总得把他哄睡着,我才放心吧。”
顾小涵一听,心里早就乐开花,他斜斜看着顾烨南,“哼!果然还是妈咪最疼我,不如今晚就让妈咪留下来和我睡吧,我保证明天一早感冒全好啦!”
顾烨南不置可否,眯着沉冷的眸看了看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孩子。
他不想和小孩子一般见识,迈开长腿迅速走出了房间。
这个晚上,任季雅本想和儿子说说话,叮嘱几句上庭时说的话,就立即离开。
谁知,躺在床上后,顾小涵死死搂着任季雅的脖颈,奶声奶气道:“妈咪长得可真漂亮,妈咪身上可真香,不如妈咪留下来和小涵一起睡到天亮?”
“妈咪想问问小涵,如果有人问你,你愿意和爸比在一起还是愿意和妈咪在一起,你怎么说?”
“我要爸比和妈咪在一起。”
“如果一定让你选一个呢?”
“为什么一定要选呢,我就选爸比和妈咪,其他不要。”
任季雅气得鼻子都快歪上天了。
她怎么生了这么个智商超群的傻儿子?
顾小涵当然立即发现任季雅脸色突变,他从被子里伸出小手抓了抓任季雅,“妈咪你到底要干嘛?怎么净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如果真有人这样问你,你一定要说愿意和妈咪在一起,懂了吗?妈咪不仅不会打你,还会给你做可口的饭菜,还会给你买好多好多玩具。记住了吗?”
任季雅看出小涵的疑惑,因为他瞪着诺大的眼睛,眼睛里似乎还闪着泪花,长长的睫毛扑簌扑簌晃着,“妈咪是不是不要爸比了?妈咪你为什么不要爸比?如果妈咪现在不要爸比,有一天也会不要小涵!”
说完,孩子掀开被子坐起来哇哇大哭。
“一个男孩子,怎么有事没事就流泪哭鼻子?”任季雅边轻声哄他,边在心底腹诽,他这点还真不能和蜜蜜比。
蜜蜜从来都特别听妈妈的话。
就拿这回来说,她离开挪威时和照顾蜜蜜的保姆肖玲说,过一段时间就回去。
结果,她被这里的事牵绊着,一直脱不开身。
蜜蜜只是经常和任季雅通话视频,从来没像小涵这样大哭大闹过。
顾小涵看到任季雅若有所思的样子,机灵地噤声,慢慢停下抽搭鼻子假装睡觉。
不过,只要任季雅掀开被子要走,他就紧紧搂住她的脖子。
小孩子一直坚持到晚上十一点钟,终于上下眼皮开始打仗,沉沉睡去。
这个时间,也没有回去的车,任季雅无奈,只能住在小涵房里。
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口渴厉害,这才下楼去找水喝。
和顾小涵说了一晚上话,任季雅口干舌燥,她喝光厨房一整杯水,正准备回顾小涵的房间。
一转身,在暗黑的夜里,毫无征兆地撞进男人僵硬的胸膛,对上顾烨南森冷寒冽的眼眸。
顾烨南眼神很复杂,蹙眉盯着她,视线从她苍白的脸上转移到她胜雪的肌肤上。
一开口,男人的话就是浓浓的警告:“离我远点儿,否则我可不保证会对你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