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苏锦年就被南宫墨起床的声音吵醒了,虽然南宫墨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苏锦年睡觉时比较浅的,而且今日也是南宫墨要去边疆的时候,所以只是稍有一点动静,苏锦年就醒了过来。
南宫墨需要拿的东西,苏锦年在昨晚就已经替他准备好了,所以今日南宫墨也不用费事,直接让人取了包袱。
看到苏锦年醒了过来,南宫墨歉意道:“怎么,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苏锦年摇摇头:“我总得醒,我还要送你出京城呢!”说着苏锦年就起身开始穿衣服。
今日南宫墨穿上了凯旋归来时那一套戎装,威风凛凛,他将头盔拿在手里,与苏锦年一同出门。
打开门之后他们就大为震惊,整个将军府的人,侍卫,丫鬟,嬷嬷等等,所有人,都在他们门前站的整整齐齐,院中灯火通明。
看到南宫墨出来,侍卫都是齐刷刷地单膝跪地,丫鬟都是盈盈福身。
“将军一路顺风,早日凯旋。”
南宫墨点点头大声道:“你们在府中也各自保重,在府中照顾好自己和夫人。”
“是!”
南宫墨出门去,门前就应有侍卫给他准备好高头大马了,苏锦年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舍,南宫墨过来将她抱住,就这么静默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南宫墨松开她,柔情说道:“我不在的日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锦年点点头,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要掉出来。
“我会的。你在那边,也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南宫墨说完,踏着马鞍一跃而上。
他一勒马疆,问下面的侍卫道:“军队都在哪里?准备好了么?”
“回将军,大军都在京城外等着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将军一声令下!”
“好,走!”南宫墨说完,不再看苏锦年,猛喝一声,夹着马肚子向前奔去。
看着南宫墨绝尘而去,苏锦年红了眼眶。小春上前安慰苏锦年道:“小姐别担心,将军肯定会早日凯旋的。”
苏锦年点点头,说道:“我们去京城门外去送送他吧!”
小春体谅苏锦年的心情,连忙应是,下去安排。
南宫墨驾马来到京城门口,那里乌央央已经排满了众多的士兵,手持兵器,整装待发。
南宫墨驾车来到头前,已经有一位副将在此等候,看到南宫墨,连忙行礼道:“参见将军。”
他一说完,身后的一众士兵异口同声跟着喊道:“参见将军。”
声势浩大,震耳欲聋,南宫墨一抬手,声音戛然而止。
他左右看了一遍问向那副将:“人齐了吗?”
“回将军,已经全部到齐。”
“好!”南宫墨望向远方,正准备喊出发,却看到西南方向一辆熟悉的马车正在向他这个方向缓缓驶来。
南宫墨认出来,这不就是他将军府的马车么?
驾车的就是他府中的侍卫,所以他就静静地等着马车来到他们跟前,侍卫跳下来向南宫墨行了一礼,然后将轿帘掀开,露出苏锦年的面容。
南宫墨心中一惊,苏锦年今从车上下了来,走到他面前,看着南宫墨他们的排场,苏锦年从未见过如此阵势,不禁有微微心惊。
看,这就是她的夫君,这威风凛凛,顶天立地,赤胆忠心的夫君。
南宫墨也从马上跃了下来,说道:“不要再送了,你回去吧!”
“不管如何,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早日归来。”说罢,苏锦年就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带,交到他手上。
“这是我很早之前为你求的平安符,做将军的,总要用的上,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要贴身带着,不要丢弃。”
苏锦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不起一丝波澜,她不住地告诉自己,不能哭,一定不能哭!
这么多人看着,她不能丢人。
不能让别人说起南宫墨,就说他有一个爱哭的娘子。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风大的原因,她总感觉眼睛涩涩的。
很难受。
南宫墨就这么望着她,张了张嘴,说了声好,然后将平安符小心翼翼地收了过来,放在怀里。
不知怎么的,苏锦年看到他的眼睛也好像微微有些红。
他也会哭吗?
苏锦年立刻否认了自己这个想法,南宫墨顶天立地,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这次,应当也是她看错了吧!
可是,他说的那句好,也有着微微哽咽,又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她多想,就紧紧地落入了一个结实温暖熟悉的怀抱,她进件地回抱住面前的人,最后一次感受这属于他的体温。
良久,她能感受到南宫墨留恋不舍地松开她,然后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我该出发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锦年咬着唇点点头。
南宫墨再不多说,翻身上马,最后又依依不舍地望了苏锦年一眼,大喝一声道:“出发!”
苏锦年就呆呆地怔在那里,看着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远远离去。
直到那心心念念的人儿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苏锦年才控制不住地蹲下来哭出声。
跟着她来的侍卫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在一旁傻傻站着,等苏锦年自己止住声音。
可是,苏锦年好像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直到楚歌的出现。
楚歌一身玄色皇子服慢慢走向苏锦年,侍卫察觉,也知道这七殿下和南宫墨是对头,生怕他对苏锦年不利,所以就上前一步,挡在苏锦年面前,不漏声色地将苏锦年挡了个严实。
“殿下想要做什么?”
楚歌不说话,倒是他身后的侍卫道:“放肆,竟敢挡七殿下的路,七殿下想做什么,还需向你这刁民汇报不成?”
“属下不敢。”碍于自己的身份,侍卫只好行礼,可是,他是将军府的人,不管如何,也不能让七皇子对夫人做出什么不利之事。
所以他没有一丝要让开的意思。
楚歌身后的侍卫更为恼怒,骂道:“放肆,还不快些滚开!”
那挡在苏锦年面前的侍卫长得略有黝黑,面上却坚韧无比。
将军临走之事特意吩咐他们要保护好夫人,没想到现在将军前脚刚走,这七殿下随后就过来,当真不是什么善茬。
楚歌身后的侍卫恼羞成怒,上前便要同他动手,楚歌也不拦着,只是冷眼旁观。
苏锦年在楚歌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动静,看他们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是更加过分,就站起来将两腮的泪擦拭干净。
“楚歌,你到底想作甚?”
因为苏锦年发话了,所以楚歌手下那侍卫也就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楚歌给他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就又退了回来。
楚歌对着苏锦年这才换上笑容,只是那一贯温和的笑容现在在苏锦年眼里竟是反感得很。
“没事,就是担心锦年你,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哭的这么伤心,本想上前安慰安稳,可却被这不懂事的挡了道。”
这不懂事的,自然说的就是保护苏锦年的侍卫。
苏锦年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她身前的侍卫小声说了几句话,那侍卫就退后一步。
“我没什么需要七殿下安慰的,我这侍卫也并非不懂事,恰恰相反,我倒觉得他做的非常对,难道保护主子也是不懂事么?七殿下还是尽早离开吧!免得被有心人看了去,落人口舌。”
楚歌呵呵直笑。
“保护?锦年何出此言呢?本殿又不会伤害锦年。”
曾经南宫墨没走之时,楚歌还不敢对自己这般放肆,更别说直呼其名了,而且还喊的这么亲密。
现在看来,他是开始肆无忌惮了。
苏锦年现在不由不小心一些了。
“还是请殿下自重一些,小女已经是南宫墨的妻子了,殿下应当改一改称呼罢!”
楚歌的笑容敛了起来,说道:“只是称呼而已,本殿想如何称呼,就如何称呼罢!”
苏锦年实在不想在这里继续与他浪费唇舌,便道:“殿下自便,小女家中还有事,就先离开。”
说完,苏锦年便盈盈福身行了个礼,对侍卫使了个眼色,便要转身离去。
岂料,刚转身,便被楚歌伸手拦了下来。
“怎么,锦年是有很急的事么?”
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让苏锦年更加反感。
“殿下到底要做什么?”苏锦年眉宇间已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怒意,楚歌很明显就看了出来。
这个七殿下现在怎么变得跟个泼皮无赖一般,哪有这样对人纠缠不清的。
楚歌自然也知道她不耐烦了,心中不禁有些怒气,他跟南宫墨相比,到底哪一点输给了他?
凭什么现在苏锦年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就连跟自己说说话,也是这般不耐烦,而他南宫墨就能轻易得到苏锦年的心,明明,他对苏锦年,也是一样的爱啊!
楚歌到底是楚歌,并无把喜怒形于色,反而笑道:“本殿也不必如此,本殿也并无恶意,只是想邀请锦年来承昀殿去坐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