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抬了抬手，却突然发现，平日里这个十分轻松的动作，在此刻做来，竟是那样的艰难。
方锦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望着眼前的洪飞，轻声问道：“洪飞，现如今的我，怎么了？”
闻听方锦的问话，洪飞不由得沉默了一下。过了良久，洪飞这才道：“因为救我，所以你身体之中的真气，已经消耗一空，不仅如此，由于真气匮乏的缘故，也抽取了你大量的生命力……”
说到最后，洪飞忍不住说不下去了。显然此刻洪飞的心里，对于方锦充满了愧疚。毕竟这一次，方锦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方锦自然是明白洪飞心中的想法到底是什么的。他微微一笑，轻声道：“洪飞，你不用愧疚什么。在我看来，我所做的事情，不过都只是我应该做的事情罢了。难道你忘记了么，之前若不是你的话，在我入魔的时候，恐怕我就早已经死去了。”
“可是……”洪飞似乎还是想解释什么，不过方锦却是制止了他的话语。
“洪飞，过去了既然就是过去了，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不是么？只要你安全了，这就已经足够了。”方锦微笑着说道：“好了，洪飞，我想你回来之后，一定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吧？等你忙完了，我们在好好的聊一聊。”
洪飞沉默了一下，他看的出来，方锦之所以这般说，是想独自一人静静。他更是明白，此刻的方锦，心中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平静。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真气没了，可以从新修炼，可是这一次方锦失去的不仅仅是真气修为，还有生命力。
一个人的生命力是有限的，既然失去，想要在补充回来，可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无奈之下的洪飞，只好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此刻在房门外，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正静静的站在门口。待到洪飞走出来之后，她轻声问道：“他的情绪怎么样？”
“看起来很平静，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恐怕相当的难受。”洪飞瞥了一眼这个黑衣女人，轻声问道：“凤凰，方锦现如今的情况，究竟怎么样？能不能恢复过来？”
闻听此言，那名叫做凤凰的女子，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他现如今的情况，是因为在真气匮乏的情况下，用生命力来替你拖延伤势。你也知道，生命力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既然失去，想要补充回来，就必须要一些天材地宝。”
“可是，现如今这个社会，可不像是上古那般，天材地宝遍地可见了。别的不说，像是人参以往在上古随处可见的东西，现如今百年分的，都已经相当的稀少了。他失去的生命力，恐怕是补不回来了。”
“总部那边不是存放着一些天材地宝么？能不能跟他们说一说……”洪飞顿时有些急了。可是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便被凤凰给打断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总部的确是存放着一些天材地宝，可是那些东西都是用来应急的，你觉得上面会同意将那些东西用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身上么？要知道，现如今不同以往，国际形势复杂，那些东西，可是用一件便少一件的！”凤凰皱眉说道。
洪飞抿了抿嘴，其实他心中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他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罢了。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他之所以在那般重伤的情况下活下来，多亏了方锦。若不是方锦的话，他根本不支持到凤凰赶到，早就死亡多时了。
“那……上面对方锦的处理呢？”沉默了良久，洪飞又是开口问道。
方锦现如今是江陵市正式的巡逻者，可偏偏真气修为全失，且生命力也大幅度流失，显然不再适合担任一个巡逻者了，正因如此，洪飞才会有此一问。?
“上面并没有对他下达什么命令。”凤凰轻轻摇头，道：“倒是你的命令，已经下来了。从今日起，恢复你江陵市巡逻者的职位。”
洪飞一下子愣住了，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你说什么？恢复江陵市的巡逻者职位？可是方锦……难不成，一个城市，可以有两个巡逻者么？”
“上面并没有说，不过我也能够猜测得到到底是什么缘故。”凤凰眼神之中蕴含着一抹复杂，“方锦虽说修为全失，生命力大减，但毕竟是因为救治你才导致这般模样。若是立刻便将他的巡逻者职位拿掉的话，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所以便不管不顾，依旧是让他享受着正式巡逻者的待遇。不过，我想这种情况并不会太久，等到大家将这件事情忘记之后，想必方锦的职位，也就会撤销下去。”
洪飞的双拳紧握，这一刻心中显然是相当的不忿。可是他虽说是江陵市的巡逻者，但是在国安局那些真正大佬的眼中，依旧是人微言轻。
心中的种种不忿，最终也只能化作了一声叹息，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来了。
方锦自然是不知道房门外面洪飞与那空降过来的凤凰之间的对话的。待到洪飞离开房间之后，方锦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虽说洪飞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但是他脸上那股愧疚之色，早已经是让方锦明白了一切。
他缓缓的活动了一下身躯，有些艰难的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借助手机上的屏幕，看清了自己现如今的样子。
一头白发，脸色皱纹横生，这哪里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分明就像是一个中年。
虽说心中对于这一点早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当真的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方锦还是感觉手足冰凉。?
“这，这还是我么？”方锦直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之中那个白头白发的自己，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怎么不是你？”正当方锦震惊异常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陡然在方锦的脑海之中响了起来，正是凌波仙子。
凌波仙子从方锦的身体之中幻化出来，望着此刻那满头白发的方锦，不由得轻声叹了口气，说道：“我想，在救人之前，你应该会想到如今这个后果才是。”
方锦沉默不语，这个后果，他之前的确是想到了。可是当时的情况可谓是万分火急，他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毕竟人的性命只有一条，若是没有了，即便付出再多，也是根本抢救不过来的了。
见到方锦沉默，凌波仙子心里也不太好受。她寄存在方锦的身体之中，与方锦可以说的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么可能愿意看到方锦就这样颓废下去？
可生命力消失，不比其他。若仅仅只是修为丧失，以凌波仙子的能力，还是能够想办法解决的。
一时间，凌波仙子所幻化的形象，也不由得紧皱眉头，显然也是感觉到这个问题十分的棘手。
房间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凝固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锦终于开口问道：“凌波仙子，难道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弥补生命力么？”
凌波仙子思考了一会，这才回答道：“想要弥补失去的生命力，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这么跟你说吧，弥补生命力，有两种办法，第一种，便是服用一些天材地宝。”
说到这里，凌波仙子不由得摊了摊双手，显得十分的无奈，“可是你也知道，现如今的世界，已经不像是上古那般，天材地宝满地随处可见了。想要找到所谓的天材地宝，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一点，没有相当充足的财力，是根本做不到的，而且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方锦沉默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算是承认凌波仙子所说的事情。
的确，像是那种天材地宝，恐怕刚刚出现，就被那些有钱有势之人所抢夺，又怎么可能会轮得到他。
他虽说口袋里还有个几百万，但是若是跟那些富可敌国的富豪相比，根本就犹如一个乞丐一般。
“那，还有其他的办法么？”方锦不死心的又是问道。
“有。”凌波仙子望着方锦，沉声道：“还有一种办法，就是你努力修炼，当你踏入修炼者精通的层次，会瞬间弥补你体内所亏损的生命力。只是……”
说到最后，凌波仙子不由得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凌波仙子你就不用隐瞒什么了。现如今我都变成了这副样子，还有什么是我无法接受的么？凌波仙子你就实话实说吧。”方锦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凌波仙子迟疑了一下，这才道：“虽说踏入精通层次，能够弥补你所亏损的生命力，但是想要踏入精通层次，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之前你有我千年修为的灌注，才能没有耗费多少时日便踏入入门级别。可即便如此，你也需要勤修苦练数年时间，才能够进入精通之境。”
“而现如今，你真气修为消失，生命力也大幅度的损耗，即便你现在依旧修炼，但是你所修炼出来的真气，却在无时无刻的弥补着你的生命力。但那不过只是拖延罢了，只治标不治本。这样一来，你根本无法修炼，从而达到精通的级别。”凌波仙子叹了口气，这才说道。
这仿佛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一般，想要恢复，就必须要达到精通之境，可一旦修炼，所修炼出的真气就会弥补生命力，偏偏只能暂缓，等于说白费功夫。可若是不修炼的话，那根本达不到精通的级别，凌波仙子才会如此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