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那这些人和这个姑娘怎么办?”龙腾看着站都站不稳的王媛,心里突然又一阵异样的感觉划过。
陆之痕瞥了她一眼,只留下一句话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碰过夏思绮的,一个不留!剩下的,自己看着办。”
陆之痕把夏思绮小心的放在副驾驶位上,记好安全带。然后一踩油门,车子便开上了马路,往别墅区方向驶去。
“哼……”
身旁的女人扭了扭身子,叮咛一声,细长的秀眉皱到了一起。陆之痕以为她醒了,减慢了车速腾出一只手握紧夏思绮的,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语气温柔。
夏思绮仍是闭着眼,没有回答,半晌后,又是一阵呻吟。陆之痕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临时将车子停靠在路边,转头看向夏思绮。
她嘴唇惨白,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不满细细的汗珠。伸手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人儿,没有反应,又将大掌覆上女人的额头。冰凉冰凉的,并不像发烧。
陆之痕不懂医,看不出夏思绮究竟是怎么了。刚刚将她抱走的时候,便是昏迷中,现在仍未有转醒的迹象,不仅如此,表情似乎还很痛苦。那娇嫩的脸颊上还清楚的印着痞子的五指形状,方才在小巷中光线太暗,看不太仔细。
混蛋!竟敢打了他的女人!
“好痛……”
颤巍巍的声音,让陆之痕眼皮一跳,他捧着夏思绮的脸,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夏思绮你说话,告诉我哪里痛,告诉我,嗯?”
夏思绮听不见他焦虑的问话,只是咬着唇,搭在小腹上的手缓缓用力,不自主的摇着头:“唔……”
陆之痕见夏思绮这副模样,眼神一暗。打了方向盘让车子绕到另一边的马路,飞快的驶向最近的医院。
谁都没有注意,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那握着方向盘上修长手指,正隐隐颤抖着。一向冷静沉着的男人,今天却再夏思绮面前,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龙家是黑道上的人,他无法肯定这帮人不会对夏思绮使用道上的手段。今天,是自己失算了。要怪就怪他太过相信自己,他以为自己不会对夏思绮动心,不会让一个女人成为自己的把柄。
然而,直到今晚,直到看见她被撕扯的凌乱不堪的衣服,看见她红肿的脸颊,看见她眉间蹙起呻吟忍痛的样子……他才明白,从现在开始,自己也有了弱点。
拨了个电话给龙腾:“我要龙家这个月,从A市彻底消失。”
既然如此,那就干错将错就错吧!他陆之痕,绝不会再让自己的女人受到一点伤害!
医院内。
“医生,你确定吗?”
陆之痕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身穿白大褂的一声,惊疑地问道。
一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对他这种质疑专业水准的问话很是不满,不耐烦的回答道:“这位先生,我都说过不下五遍了。你太太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腹痛的原因也是惊吓过度导致的胎位不稳。”说着,还满眼鄙夷的瞟了瞟陆之痕,“还有,老公也得有老公的分寸啊,做事不能下手太狠,瞧瞧你给人弄得,这敏感的地方到处都是淤青!”
医生的后半句话,让陆之痕皱起了眉。回过身走到夏思绮病床边,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崭新的生命,但他不能要这个孩子,尤其是在这么危险的时候。
那医生见男人脸上有了愧疚之色,也不好再数落下去,嘟囔了一声“人不可貌相”,便转身出了病房。
夏思绮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的中午了。环顾四周,一片冰冷的雪白,鼻翼间,充斥着熟悉的消毒水味。
脑海里,痞子头丑陋的面容以及昨天发生的种种都一下子朝自己涌来,夏思绮瞪大了双眼,突然抱住脑袋疯狂的尖叫,大喊,一边喊,一边流泪。
陆之痕被叫声吓了一跳,猛地从病房里的休息椅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抱住夏思绮的身子,哄着:“乖,别怕,我在这里。”充满磁性的声音虽然沙哑,却格外的让人心安。
感受到怀中的人儿渐渐停下了颤抖,陆之痕这才板正了她的身子,挤上本来就不大的病床,让她的后背紧紧靠着自己。
过了好半天,夏思绮呆呆的停止了尖叫和哭泣,眼神空洞,短短叙叙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陆……是你吗?”
陆。只这一个字,就让陆之痕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嗯。”淡淡应了一声,掩去心中的悸动。
“真的,是你吗?”似是不相信,想要再次确定一遍。之前发生的事,像是印在脑子里面一样,即便她贴着男人的胸口,感受到他最有力最强劲的心跳,还是不敢回头去看,不敢太单纯的去相信。
有些时候,回忆会大过现实带给人们的影响。那影响一旦深入心底,就容易让人忘记了什么才是现实,而什么又是过去式。
“嗯,真的。”陆之痕好脾气的又回答了一次。他将自己熬了一夜,已长出青色胡茬还未修理的下巴抵在夏思绮头顶上,用力的点一点,好让她真实的感受到自己不是在骗人。
夏思绮的脑袋被陆之痕压的直晃,倏地,眼泪又开始噗噗的往下落。她太累了,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悲伤的情绪爆发出来,想收也收不住。
陆之痕收紧了圈住夏思绮的手臂,一点点吻上她的金豆子,从脸颊,一直吻到卷曲的睫毛。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坐着。
一个沉溺在自己痛苦的世界,一个则不断用行动温暖那个世界。
这一幕,若是叫龙腾看见,一定会目瞪口呆。
那样温柔的轻抚哄诱,绝不会是以前的陆之痕能做得出来的。她知道,陆之痕自己也知道,这一场变故,捅破了唯一阻挡在他们之间的窗户纸——两颗倔强的内心。
夏思绮紧紧抓住陆之痕的胳膊,用力到连指甲也陷了进去。然而陆之痕只是微微皱眉,随即开口安抚道:“过去的都结束了,别再想那些事。”
她哭着扭头将自己的脸贴向陆之痕的臂弯,哽咽着:“不,你不知道,我再也没有办法面对媛媛了,我恨自己,是我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