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娇娘？”
刘氏兄弟可没想这么远，他们只担心怎么度过这个冬天，能不能熬到明天丰收。
娇娘回过神来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想点事情。你们说还想再买缸大酱回去？”
“嘿嘿，是的。你不知道这些大酱有多抢手，上次那一大缸不过半个月就卖完了，我们兄弟二人本想早点来，可葫芦口那里……”
“葫芦口怎么了？”
“你是不知道，葫芦口那帮人提防朝廷人抓的紧，就连普通的行人都要盘查几番，我们虽有姐夫做担保，也不能保证是安全的，爹娘不允许，我们也就没能出来。”
刘氏兄弟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娇娘表示能够理解。
更何况刘氏兄弟一大早就赶过来，经过县里也没去陈家米铺报平安，娇娘再多苛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一旦远离就没办法联系，也难怪古人离别如同生死别离。
给刘氏兄弟又装了一缸大酱，这次他俩是全款支付，又约定好明年三月份会再来把剩下的桐油桐树运送过来，两个人连午饭都没留下来用就匆忙走了。
罗大石在暖房里坐着各种不自在，身上的冻疮痒死人，他还老想出去看看娇娘是怎么聊生意的，可铁蛋总是拉着他问东问西的，他又不好意思走。
等娇娘送走刘氏兄弟，回来看到罗大石满脸笑意道：“可让我好找你，你姐姐托我给你兄弟几个做了棉衣棉鞋哩，做衣服的钱从她月钱里扣。”
“给你！”铁蛋跑出去又回来，手里就拿了一大包衣物递到罗大石手里，“你姐姐可真好。”
罗大石心情复杂地摸着棉衣，“不知姐姐穿的可暖和？”
“这你不用担心，我雇佣的工人们一年有四套衣服，都是上号的棉衣，也足够你姐姐穿的，她睡的地方又是这种暖炕，哪里需要穿这些衣服。”
罗大石点点头，铁蛋推搡他，“你快去把衣服换上吧，瞧你冻的。”
娇娘笑笑不再说话，从房里退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平时对几个孩子的同理心教育是不是正确的，可这几个孩子确实能够理解别人的痛苦并且付诸行动。
尤其是铁蛋，也不知是受谁影响，竟然有了济世之心，或许以后他真的能做到吧。
罗大石穿上棉衣，铁蛋还找来祛除冻疮的蛇油膏给他带上，“这是我姐夫给我姑姑做的，家里还有好多呢，你拿瓶去吧。下次来你可不可以给我带串糖葫芦呢？我已经好久没有吃到糖葫芦了。”
铁蛋舔舔嘴唇，好像真的馋的不得了。原本还有些迟疑的罗大石咧嘴笑了笑，“别说一串了，就是十串我也给你带。后天我给你带过来！”
“那就这样说好了，可不要让我姐姐看见，不然她非打我屁股不可。”
铁蛋害怕地缩缩脖子，那样子看起来全然没有平时的稳重模样。
罗大石摸摸他的头，受了他的好意。身上的衣服暖和的不得了，他不再多留，背上那包衣服出门，要赶紧把茅厕纸卖完回家让家里人也穿上暖和的衣服，他那两个弟弟冻的没法出门。
现在只要一出门就可以看到无数像罗大石这样穿着的人走来走去，露在外面的肢体冻的发紫，他们却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麻木地忙于生计。
娇娘有心帮他们也帮不了，好在现在私塾正在建造，需要的工人不少，他们还能在工地上打工赚点钱养家，或许屯够了粮食就能置办衣服。
虽说帮不了太多，娇娘还是在村口支了口大锅，雇了村里的妇人在那里看守熬姜汤，谁都可以免费来喝。姜水不是多贵的东西，对于那些冻的身体僵硬的人来说却是救命之物。一时之间娇娘的风评又好上不少。
把村子里这些事安顿差不多，娇娘便带着那些用笼鼠的肠衣缝合成的塑料布跟着林大娘去了小河村，在那里足足住了两天才把着大棚的技术传授出去，当然也和凤宁签订了第一个冬天的协议。
第一年算是试验，所用花费都是娇娘来出，赚的钱则由凤宁一家所得，待他们技术成熟后再商量着把这份技术传给村里其他人，但是相应的全村人都要和娇娘签订协议。
娇娘要的不多，塑料布由她来出，她也可以提供技术支持，每年只需要抽出两成盈利分给她就行。
凤宁一家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实在是豆腐生意一停，这一大家子好久没有打鱼为生，生活就像是失去重心一样。幸好卖豆腐存下了些银钱，才不至于饿肚子。
这次娇娘交给他们的技术听都没听说过，冬天里还能种蔬菜多稀奇的事，要是真的能种出来也是一个奇迹。
这些反季节蔬菜的主要消费群体不是普通农家，基本上就是针对县里那些有钱人，到时候娇娘会主动出击和县里那些大户打通关系，有些大户人家上百人口，冬天所需蔬菜肯定不少。凤宁他们只要能种出来反季节蔬菜，就根本不用担心销量问题。
赶在第一场雪下来之前，娇娘总算在小河村把大棚给整好了，蔬菜也种上了。为了夜里保暖，凤宁家里人每天夜里还需要在大棚里闷上火，保持室内的温暖。
这东西一建成就吸引了一堆人来看，凤宁公爹拿着烟枪走来走去守着大棚，看哪里的塑料布翘起来就再用砖头把它盖严实。
村里人听说这是林家村的娇娘弄出来的新玩意都羡慕的不得了，小河村离林家村虽然远，夏天也都跟风去听过戏，更何况凤宁一家子做出来的豆腐这么好吃，大家也都知道娇娘是第一个弄出来豆腐的人。
凤宁公爹也没瞒着村里人，“要是我们试验成功了，到时候咱们村里人都可以种这个！”
他这么专门说是为了避免一些人红眼搞破坏，就是一家子再怎么巡逻，稍微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把大棚弄坏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小河村这边至少也要一个月左右才能看到收益，不过好在之前还有点家底，不至于冬天过的太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