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狗奶奶把玉典当出去,活典换来的钱不多,本来奶奶让黄狗把玉死当出去,换多点钱也能养家糊口。可到了当铺黄狗想到他小时候,奶奶和娘用玉逗他,说以后这是给他媳妇的,一代传一代,是他们的传家之宝。
虽然现在家中穷困至此,娶媳妇也不急于现在,黄狗还是没舍得把玉死当出去,换了一两银子回来。若是不早点把玉赎回来,到时候玉被人买了去黄狗也没法说理。
那一两银子都装在黄狗身上,他看看自己的担子,犹豫着要了十盘,连着架子的租金加起来总共四百文钱,林大娘看他要的多还多送他一盘。
“咱们家的老客都知道,我们的豆腐最实在,小哥你也帮我们宣传宣传吧。”
“娘你也是吧,光靠外人宣传怎么行?我就说我们也该降点价,不然客人都往香莲家跑去了。”
年轻点的妇人一边把豆渣扫入磨盘里一边抱怨着,这妇人是林大娘外嫁的女儿,她嫂子生产没多久,帮不上家里磨豆腐的忙,林大娘便去亲家家里把女儿和她小姑子叫来帮忙,每个月不少给银子。
林大娘心知是谁在背后使坏,她也告诉了林瑞,林瑞说这事要明面上处理,不能都争抢写降价,不然时间久了,想再把豆腐价格涨上来别人也不乐意。
娇娘也跟她说过,这两天就会解决这件事。
说来也好笑,那香莲一家正是林大娘的邻居,他家和林大娘家差不多少,香莲家有两个儿子都在县里房帮工,两个媳妇在家里干活,这两个媳妇闹矛盾不好好干活,天天做豆腐也是轮流偷工减料,那做出来的豆腐能好到哪里去?时间久了别人都知道他家的豆腐容易散,不及别人家的好,自然去买豆腐的人就好了。
可香莲娘又是个好财的,发现了之后大发脾气,差点把两个儿媳妇都撵回娘家,最后还是两个儿媳妇家来人好说歹说才劝好。香莲是他家的大女儿,早就嫁到外村去了,几次回娘家看林家村一月一个样,觉得都是这豆腐生意带的,说啥都想学会做豆腐回他们村子卖,可当初学手艺的时候众人都是说过的,不能传出林家村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种东西会做的人越多越难赚钱。
香莲娘疼爱自己的女儿,又不把法子告诉她,两个缠了许久,趁这次两个嫂子闹事,香莲就回来娘家,也不知给她娘说了什么话,就趁机留在娘家住这么段日子。
香莲婆家是做醋的,早些年他们那边好几家做醋的,现在就剩他一家,最开始就是降低价格把同行挤兑跑了。香莲看娘家生意这么差,就出了这么个主意,想让村里做豆腐生意的人少一些,这样以后两个弟弟分家还都能做豆腐生意。也不知他们家的人都怎么想的,被利益冲昏头脑,答应了下来,就那两个妯娌也都开始闷头头干活,看样子是想早日分家。
他们这样一弄,苦的就是林大娘一家了。他们家人口本来就少,就是增加几个帮工速度也赶不上别家,被香莲家一弄,就连原本积累的老客户也被抢走了不少。
林大娘可忍不了,立马找到林瑞,林瑞是个办实事的,可他对这些事一窍不通,这做生意的事不就是你情我愿吗?这要怎么管?
黄狗在一旁听了个热闹,眼看着就要中午了,干脆在一旁的摊子上吃了顿午饭,花了刘文钱吃一碗面,上面还飘着些肉末。
吃罢饭他才挑着担子心满意足地离开林家村。
来林家村进豆腐的脚夫早就有了自己固定卖货的地方,林家村附近的几个村子被一些“村霸”给包圆了,不允许外人进他们村子卖豆腐。黄狗自然不会挑战他们的权威,一路挑着担子样西去。
来的路上黄狗已经观察过了,通往林家村的这条白路附近的村子都有人去了,就是再去走一遍也卖不出去多少,要想去卖就要往县南边走,那边村子也多,离县里的豆腐坊也不近,就是有人卖豆腐也不如他卖的便宜,肯定能把这些豆腐卖完,就是早走的路远一点。
十月份的天总算凉爽起来,就是中午那会依旧热。戊斯南躺在娇娘家庭院树下的躺椅上,旁边桌上摆着野葡萄,浮石站在他身后给他扇扇子,一派大爷享受。
今天他从县里过来,来到娇娘家里的底气都比希望足一些。京里来信,他上次往家里寄的香皂在京城贵妇圈里掀起轩然大波,不知多少未出嫁的少女往他家里跑,就想给他家交好想要几块香皂。
往日里他们戊家在京城只凭借着皇商的身份,众人明面上跟他们交往,背地里却偷偷骂他们家除了钱啥都没有,宛如过梁小丑。如今只靠着几块肥皂,那些个爱美的少女各种讨好。
戊斯南寄回来的八块香皂,除了两块自家留用,其他都送给了身份高贵的人,一时间竟然在朝中都获利不少。
老太太在信中教训孙儿,让他多采购点香皂送往京城,最好能把这个生意垄断在戊家手里,另外就是让他抽空回京一趟,最好能趁这股劲把婚事搞定。
除了这个好消息,另外一件事就是戊斯南送往京城的佛像起作用了。
七月中旬那场雷火烧毁了国子监的千年古树,虽说皇帝金口玉言说这并不是不详的预兆,可始终制止不了众人私下议论纷纷。就连后宫的太后听闻此事后心惊不已,又闹着要去灵台山上烧香念佛。就在这时,戊斯南的叔父察觉到这是个好时机,往宫里进贡了一尊佛像。
本来这只是一尊普通的佛像,无论是做功还是材质,可神就神在它的故事背景,这是一尊被神仙保佑的佛像。
戊斯南把金块融成佛像寄给他叔父的时候,连同佛像一起进京的是一封密信,信里写了这个佛像在王老二案件里起到了重要作用,若不是这个佛像,王老二必然不会沉冤得雪,而王老二又是个心善之人,这便是神仙保佑的最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