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娇娘家里来了远房亲戚,林大娘还特意来探望,帮着说了几句好话。
乡下这地方基本都是这样,家家户户里有什么事左右邻居都会来说上几句好话。
听说陈东娥母女的事情后,林大娘叹口气安慰她道:“这世上的事大抵如此,发生了就没可回头的可能,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别再惦记着过去,来了林家村以后我们就是老姐妹,有什么事就搭把手,放宽心过日子吧。”
陈东娥擦擦眼泪,哎了一声。接着姐妹三人又聊到林大娘刚出生的孙子,那个大胖小子娇娘也去看过,白白胖胖的胳膊和藕节差不多,可爱极了。
一提到大孙子林大娘的话就多了起来,不过有了孩子后事情又多了很多。于双兰坐月子,也不能太累着,这几天为了照顾她林大娘就睡在她床脚,夜里还能喂孩子吃奶后还能哄哄孩子啥的。
娇娘看她们聊的开心,也就没去打扰。她应该叫堂姐的菡萏是个手脚利落的女人,来这两天一直抢着做家务活,不过娇娘看她手指纤长,一看就不是做粗活的手,又想到陈东娥说她们在樊城开一家绣楼,想来平日就靠着做绣活养活自己。
怕她弄坏自己吃饭的手,娇娘也拦了几回,可她这个表姐倔的很,不管怎么劝都劝不住。
就连荷花喂兔子的活都被接了去,有一次荷花一来发现兔子窝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差点愧疚地不敢来了。
想来想去没办法,娇娘只能给自己这个堂姐找个别的活,让她帮家里人做几双鞋子出来。这活之前一直是由王梅花做的,乡下人天天在外面跑来跑去,鞋子损耗的也快,村里好多孩子都不穿鞋,就是怕鞋子坏的快。
菡萏很乐意接受这个任务,她做鞋很认真,用娇娘给她找的那些破布,挖空心思做出来的鞋子轻巧好看,鞋底也厚实很多。
把家里稳下来后,娇娘又前往县城。现在的娇娘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娇娘了,至少走在城里都有人认得她,并主动跟她打招呼。
好多人都听闻王家村出了个烈寡妇,一个人靠着真本事给夫家村子修了条路,还引来了好多大户,就连县太爷都去村里听戏。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传的,现在娇娘都跟女英雄没啥区别了。
就连吉大河他们修完白路后身价都高了不少,好多人指名道姓叫他们去家里帮忙,就乐意听他们讲修路的那些事。
鱼固体力活做不太好,嘴皮子灵光,把铺路里遇到的一点小事都能说的惊险刺激,跟城里的说书先生似的。
戊斯南坐在书房里,房间暗无一人,就连浮石也被他赶了出去。他看着书桌上的信,脸色晦暗,自言自语道:“沈家已经这么迫不及待要看戊家倒了吗?叔父那边怎么说?”
“主人说少安毋躁,等待时机。”
黑暗的角落里传来粗噶的声音,十分难听。戊斯南没有动弹,敲了敲桌子,“时机什么时候会来?来了万一晚了呢?叔父永远都看不明白,我们这是在坐以待毙!”
“你赶紧回来,把盒子里的东西给我叔父看,如果他看后依然无动于衷,我看戊家就该换个人来坐族长的位置了。”
他的话说的过分,黑衣男却反应不大,伸手把桌上的木盒子拿到怀里,那盒子不大,分量却极其重,不知都装了什么。不过身为一个死士,自然不会有多余的好奇心。
“还有这些东西,帮我带给家里的女眷,就说是我送的。”戊斯南把另一个盒子推了过去,颇不自然。不怪他,那盒子里装的都是娇娘托他送往京城的女人用的,除了香皂还有洁面乳,光是放在盒子里就能闻到里面的香味。
还好死士也没有问太多。
等这些东西运回京城,也许世界就会发生新的变化。
娇娘这次来县城自然带上叶轩,他们先去南山脚下看了施工进程,一去到孙老头的脸拉的可长,一肚子怒气,“你说你你你,你出的主意为何不经常来盯着!万一有什么差错可怎么办!”
娇娘笑着问他:“可是由什么不顺?”
孙老头倔倔地说:“没有!”
“那可是没钱了?”
“我又不管钱!”
“那我又不懂木工,天天待在这里干嘛?”
娇娘走到院子里,蹲下看着地上放着的有点像风车一样的小玩意儿,“这是你做的?”
手中的风车一把被抢过去,“上次县太爷来问我要了水轱辘的做法,我还没来得及说是你想出来的,稀里糊涂地就回来了,等我想说,又找不着县太爷了。”
孙老头在一旁委屈巴巴地,有点直不起来腰,想他威名一世居然贪了别人的名声,真是晚节不保。
原来是这事啊,娇娘一脸了然,“我们当初不是提前说好名声都给你吗?我一个妇人要这么多虚名没用,更何况若是没你的巧手做出来,我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法做出来这么灵巧的东西。”
这倒是实话,孙老头被她安慰好了,又拉着她到屋里,指着设计草图,“你来看这个图,我这几夜连续画了好几天,终于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若是这里改动一个小零件,整个水车可以运转得更快!”
其实不用他说娇娘也看到了,地上扔满了草图,孙老头眼睛下面两个大大的眼袋真是太明显不过了。
一直到孙老头讲到痛苦,娇娘才从南山脚下跑走。南山下现在都是为了做这个大工程聚集的工人,人来人往的竟比以往有活力不少,附近的村子也都赚了不少。
娇娘一时兴起,给叶轩讲起这其中的道理,“你看这茶摊,以前没有,现在有了。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人来人往多了,十个人里有一个人舍得喝口水的,这茶摊一天来往几百人,它都不会亏本,所以无论要做什么,人流量才是关键。其次还要提高消费能力,人只有有钱了,才会舍得花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