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发生了什么?”娇娘把肥皂放回原位,连忙跟上林大娘的脚步。
“你不知道,今天林刚梁他娘去林杨家买豆腐,说儿子媳妇在县城没吃过,直接买了几方豆腐回去,那时候林杨不是来你这边了吗?等他回去吃过饭没多久,林刚梁就带着人去闹,非说林杨家的豆腐不知道添加了什么东西,害得他和他媳妇腹泻不止,怕是下了毒,现在非要拉林杨去衙门对质呢!”
“林刚梁是谁?”娇娘一头雾水,平时也没听过村里有这个人啊?
“就是今天来你家闹事的那人,他是林强的二儿子,就是上去你去讨狗的那户人家,你还记得吧?”
“噢噢。”娇娘点点头,这样说她就明白了,不然村里人实在太多,别人说起来都如数家珍,她却总是一头雾水。
“那他家只有两个人吃坏了肚子?为什么只有他二人吃坏了肚子?”娇娘皱着眉头,陷入阴谋论,这不明摆着是借题发挥,想闹中午那事吗?
“哪能啊,他大哥大嫂也腹泻,比他二人还严重,这会已经请大夫上门查看了!”
说到这里,林大娘也是慌的不行,要说这豆腐不好,可整天来来往往吃的人那么多,也没见有谁吃出毛病啊?要是说豆腐没毛病,可为什么偏偏他家四口人都吃坏了肚子?
“唉,你说林杨这孩子怎么这么倒霉!怎么就惹了这么一户煞星!”林大娘这会儿还没把事情往娇娘身上想,反而觉得是林杨倒了大霉。
娇娘拍拍她的后背,安抚道:“您先别急,咱们先去看看再说。”
隔着老远,娇娘就看见林杨家门口一个老婆子躺在地上,上衣散乱露着亵衣,灰白的发丝散乱,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很是可怜。
“千刀万剐的啊!你们做的什么黑心豆腐要来害我一家啊!我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啊!”
林杨他老娘在旁边想去搀扶,却被老婆子一巴掌推在地上,神情惶恐道:“大刚娘你先别哭,等大夫看看......有什么事我们出银子给你治......”
“你说的容易!上吐下泻的不是你的儿子,你当然不担心,要是换成你儿子你还能说出来这话?”
说话的妇人皮肤黑黑的,满脸不快,袖子都挽到手臂上,好像下一秒就准备冲上来撕人一样。
“那成欢娘,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吧!”林杨爹瘸归瘸,脑子还是清醒的,知道对方这个架势肯定不是拿钱能够摆平的,干脆把话都说开,对方在村里人多势众,亲戚多,二儿子还在县城里当衙役,他家自然是得罪不起,只能息事宁人。
黑皮肤妇人是林刚梁的堂嫂,平日在村里也是个悍妇,一张嘴能让无数人恨死她,三角眼一翻,上下嘴皮一动,说出来的话听起来还有点道理。“我们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你说吃坏了肚子当然得治,治好了你们就出点银子买药给俺们吃,病好了肯定还得出点钱补补身体吧,这上吐又下泻的,铁打的身体也经受不住啊!”
林杨爹连连点头,低头哈腰地道:“是是是,是这个理!”
“爹!咱们的豆腐怎么可能有问题!别人吃都没事,怎么就他家吃了就有事了!”林杨在屋子里急的青筋直冒,他爹怕他脾气急闹出什么事,二话不说把他关在屋子里头,这会听对方狮子大张口,他忍不住了。
家里本来就欠债无数,学了做豆腐的方法赚了些银子家里日子才好过些,把欠的钱还上大半,还能余下些钱给爹娘买药买肉补补身体,这会要是答应了林刚梁家的狮子大张口,日子还怎么过!而且对方怎么就这么巧,偏偏今天上午刚和娇娘置气然后就吃坏了肚子?
摆明是没安好心!
他把这些话给他爹娘说了,结果他爹直接拿棍子把他敲回房里,“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林杨气极,又怕把他爹身体气坏,只能放任事情这样发展。
成欢娘眼皮一翻,很是不屑,声音尖锐几个度,刺的人耳膜都疼:“杨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故意把自己家人吃坏骗你们的钱?你也不看看你们家穷的都叮当响了,衣服抖一抖能落在地上一个铜板不能?有什么好值得我们骗你们的,既然你们不愿意赔钱......”
“我们赔,我们赔钱!”她话还没说完,林杨娘连忙打断她,跪着从地上爬过去,哀求道:“我们赔钱,你别把杨子送到衙门去啊!我们就这一个孩子!”
林杨看到他娘跪在地上哭着哀求,目眦欲裂,低声怒吼:“娘!”
黑皮妇人挣脱林杨娘抓着自己的手,不屑道:“既然你们愿意赔钱,那就先拿出来30两吧。”
“啥!?30两?”林杨爹娘楞在原地,显然不敢相信对方居然要这么多钱,“治什么病啊要30两?”
“行,你们不给是吧,那我们就去报官,让林杨蹲局子!”黑皮妇人得意洋洋地道,“你们做的东西吃坏了人,不赔钱还不想坐牢,哪有那么美的事!”
“不......不是我们不给,我们上哪弄这么多钱啊!”林杨娘双眼无神地看着周围旁观的人,陷入绝望,“我们杨子还没有娶妻生子,他还年轻,不能坐牢啊!”
“这可怎么办啊!惹了这帮煞星!”林大娘一拍大腿,急得不知怎么是好,“这家缺德的,谁家有30两现银啊!这不是明摆着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吗!?”
娇娘阴沉着脸,现在还看不出来林刚梁家的真实目的,还要再等一会。不过古代出现邻里纠纷,不都是靠族里有名望的人或者村长出面调和吗?
娇娘把自己的疑惑一说,林大娘“呸”了一声,“林刚梁他爹不就是村里资历最老的?原先你公公不也是?不过他到县里了,你看村长那个样子能做什么决定?还不都是全听村里的这些老家伙的意见!”
这倒也是,不然怎么可能做的出把她原身投河的蠢事?娇娘一想到她去讨狗那老头嫌恶的眼神就浑身不舒服,好像她是病毒一样。
“要不啊,大娘,你把这豆腐方子告诉我,我给大夫说一说,看看你这豆腐是怎么做出来的,说不定我弟弟弟妹的病就治好了。”黑皮妇人眼看着时机差不多了,终于说出了她的真实目的。
今天上午还没吃饭,林刚梁就去她家把这计划说了一通,直说要是她能够办成这事,豆腐方子给她一份,以后她就在村里做豆腐卖,林刚梁他们就在县里卖豆腐。
黑皮妇人也是老早就眼馋这豆腐方子,当初别人都去娇娘家帮忙,她觉得娇娘肯定是胡说的,哪有人愿意把赚钱的本事告诉别人呢?肯定是想骗点免费劳动力回去给她干活,她还得意洋洋地在村里说了她的猜想,好多人都认同,就没去。
结果她没想到娇娘还真是个傻的,把豆腐方子告诉村里人,等她再想去的时候,早就没她的事了。因此和她玩的好的那些小姐妹,私下里对她意见很大。
她又是委屈又是愤恨,后来看到村里人赚的盆满钵满,更是眼红,这回一听到自己一向有些小聪明的堂弟出了这个主意,当即一拍而合,决定扮演个黑脸。
成欢娘一把这句话说出口,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村人就受不了,这不是司马昭之心吗?围观的有不少家里都是做豆腐的,想想以后要是有谁可能会用这个方法讹自己,恨的牙根都养了。
“成欢娘,你这样做不怕以后生不出来儿子吗?太缺德了吧?”一个看不下去的妇人挺身而出,不顾丈夫阻拦出来仗义执言,她家里也在做豆腐,还真忍不下这口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故意骗他家的豆腐方子?哎哟,真是天地良心啊!你跟我去家里看看,看我那可怜的弟弟弟妹都成什么样了!我会用自家亲人的命来开玩笑?”黑皮妇人大呼小叫,擦了擦眼角的泪。躺在地上的林刚梁他娘也配合地大哭,只不过和黑皮妇人比起来,她的哭是真的撕心裂肺,看不出来半点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