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帮你做磨盘?”叶轩身上还背着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浓烈的血腥味十分呛人,他手里还握着一把黑色的弓箭,弓部光滑。
听到娇娘让他做磨盘,叶轩眉头紧皱,看起来凶巴巴的,问娇娘道:“你听谁说我会做磨盘的?”
每次娇娘和他说话他都摆出这幅脸色出来,好像别人欠他几十两银子一样,若不会做便拒绝她好了,干嘛凶巴巴的质问她?娇娘越想越委屈,丢下一句“你若是不做,我找别人做好了”,气呼呼的回房。
她来这边也有十余日了,可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凭什么他就这样对她?娇娘甚至掉了两滴金豆豆,叶轩这个男人,因为他的外貌,又或是那天他仗义出言帮她,娇娘总是对他有点依赖,可他到底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想通这一切,娇娘心里打定,以后还是远离叶轩吧,省得他拨动自己的情绪。
夜里,娇娘被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吵醒,披上外衣从窗户往外看,朗月当空,水井那里有个身影,不知道在敲打什么。
不会是有人想破坏她家水井吧?娇娘连忙出去,站在院子里往那边问:“谁,在做什么?”
那人没有吭气,娇娘的眼睛习惯了亮度,也看清了那人,分明就是她睡觉前想着要远离的叶轩!
男人赤裸着上身,背对着娇娘,胳膊抡起,身后那道从脖颈到后腰的伤痕像黑龙一般,随着动作起伏变换。暮春的深夜很是凉爽,叶轩却出了一身的汗,月光照耀着他古铜色的肌肤,娇娘看着,那汗水从他肩胛骨滑落,落入腰带,隐没下半身。
鬼使神差的,娇娘忘记这个时代赐予她的伦理道德,抬起脚向叶轩走去。
远离叶轩的想法早已送去见鬼,娇娘只想靠他近一点,可能在月亮这样好的夜晚,她才能看透一点男人严谨的心房。
站在离叶轩半米远的地方,叶轩弯腰把直径一米的巨石搬起,正看见娇娘来不及穿罗袜,趿拉着鞋子的脚。
像月光一样莹白,像豆腐一样软嫩。只一眼,叶轩就像看了无数次一样,把那抹白刻在心里。
拿起工具把石面剖光,叶轩神色认真,娇娘不忍打扰,站在一旁,还是忍不住问:“你不是不愿意给我做吗?”
她这话说的,三分娇嗔,三分埋怨,三分得意,还有一分小女人的憨态。
若是不愿意给你做,又怎么会连夜做?
叶轩动作一顿,耳根红透,恨自己太多事,可他就是不愿意看到娇娘求他做什么会落空。
男人吞咽口水,喉结鼓动,低沉的声音里有丝汗透的性感:“我需要钱。”
娇娘痴迷地看着他,伸手去触碰他喉结,叶轩连忙拦住她,声音里带着恼羞成怒:“你做什么?”
“你吃什么了?这里怎么鼓的这么高?”娇娘故作无辜,眼睛瞪圆,还带着雾气,好像叶轩再多说一句她就能哭出来。
叶轩低下头,林秀才身体虚弱,发育地像个小鸡仔,没喉结也是有可能的。可她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手去摸,是不是太越界了?
“男女有别,弟妹还是注意些!”丢下这句话,叶轩拿起工具继续做事,却身体僵硬,频繁砸空。娇娘背着他笑的像只偷腥的小猫。
“我听林大娘说,叶大叔也是做磨盘的?”
“他已经不在了,他在的时候,用石头做东西是方圆百里最厉害的。”
“哇,那你也会吗?”
“他去世的时候我还小,这些手艺都是我自己钻研来的,顶多会些皮毛。”
两人一问一答,相处融洽。月亮偏东,气温降低,娇娘环抱着自己打了个冷颤,她出来身上只披了单薄的外衣,风一吹就像没穿衣服一样。
叶轩停下手中的工作,起身转转磨盘,“已经做好了,剩下点磨石面的活明天我再做,我先回去睡觉,弟妹也早点回去。”
说罢,他拿起工具匆匆离开,娇娘笑了,不就是看她冷让她早点回房歇息吗?还偏偏绕个圈。
要说叶轩对她没情意,她第一个不信,可他是什么时候对她有意思的呢?
村里传来一声犬吠,不一会全村的狗都开始跟着叫,娇娘打了个哈欠,回房睡觉。
第二日,娇娘早起煮一大锅野菜粥,加了切的细细的猪肉,林大娘做几张大饼,这就是给她家修院子工人的早饭。
待吃过早饭,一行人把从黄泥村挑来的黄泥掺上糯米汁,摔打许久,直到那泥水黏黏稠稠的,便开始铺路。
叶轩也在继续敲打他的磨盘,估摸着最迟后天,就能开始做豆腐了。
家里一堆老爷们做事,娇娘便跟着林大娘去她家里和秀珍一起做女红,中午做饭端过去,工人们吃了继续工作。
娇娘的大动作村民们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林秀才从书里随便看的一个豆腐方子,人家就倒腾出来了,赚的盆满金箔,要不怎么说还是个有福气的呢。
有人夸娇娘,就有人嘲笑她婆婆,当初生怕娇娘占了她家十几亩地,竟想出那样的法子害人家,地倒是要回去了,可你看娇娘现在,不是过得比以前更好吗?还少了一个恶婆婆的拖累。
村里人闲着没事总是要说点闲话,今天你凑在一起,明天她凑在一起,这话说着说着就不对味,传进了林兰芝的耳朵里。
“那小浪蹄子真的赚这么多钱?”手里一方帕子被捏皱,林兰芝恨不得马上赶到娇娘家里撕烂她的脸,当初清儿活着的时候怎么不见拿出这劳什子豆腐方子,清儿一死她就拿出来了,指不定是偷汉子人家告诉她的!
“你要是不信,且跟我去她家院子里看看,方方正正的青石板铺的地,还打了口井,做了磨盘,就打算明天开始磨豆腐呢!她还请了林老三那口子帮忙,说是要把豆腐方子给出去,怎么说你也是她娘,不给你反倒给一个外人,这也说不过去呀!”
说这话的正是林翠莲她娘,那日她被儿子拖回去,可算丢尽了脸面,再看娇娘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天天在家扎草人诅咒娇娘,娇娘却过得一天比一天好,她这才到镇上林老四家状告娇娘,想着要治治那个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