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幽暗的夜色,弥菡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眯了眯眼,灯光总算不怎么刺目了,弥菡顺着声源望了过去,脸色微微有些诧异。
这么晚了,容靳竟然还没睡?
“摔傻了?”
见到弥菡发呆的样子,容靳拧了拧眉头,随即便大步走了过去。
他目光在她受伤的手掌上停顿了片刻,鲜红的液体在她白嫩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容靳的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他一把将弥菡从地上抱了起来,随即快步走进了卧室。
房间里,床头灯的暖光站在容靳的身上,像是沐浴了一层金光,将他整个人都照的柔和了几分。
好在只是划伤,若是玻璃渣子钻到肉里了,那恐怕就没那么多简单了,想着容靳暗自松了一口气。
弥菡一开始还以为容靳会冷血无情地嘲讽她几句,然后离开,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想到不久前还将他气的摔门而出,弥菡心里就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总觉得这一幕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容靳可没想这么多,他找到放在柜子里的药箱,便走到床边,开始给她处理伤口。
“这么笨,你是怎么活这么大的?”他勾了勾唇,毫不客气地嘲讽了一句,只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弥菡闻言,脸色通红一千,嘴里却丝毫不放软:“这只是意外,谁知道地板这么滑!”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弥菡的掌心,将血轻轻擦拭干净,随口道了一句:“佣人晚上都会把地板拖一下。”
弥菡闻言,索性不说话了,只觉得这样给她处理伤口的容靳,让她忍不住地心动。
浓密的长睫毛在灯光下露出一片剪影,比女人的睫毛还要好看,衬着那双专注的眸子,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沉溺进去。
目光下移,入眼的便是他微微抿着的薄唇,当真性感撩人。
弥菡一不小心,竟然看的入了神。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虽然霸道冷酷,但是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真的是分分钟帅出新高度!
将弥菡手上的伤口消了消毒,然后涂抹了一层药水,包扎起来。
说起来简单,容靳却处理了好一会儿,好在终于搞定了。
这个时候,他才感受到一道始终盯着他的视线,他本能地抬头望了过去。
一时间,两对眸子直直地碰撞在一起。
弥菡这才反应过来,像是触了电般侧过头去,脸上已经烧的火辣辣一片了。
她刚刚算不算对着容靳犯花痴?
想起刚才的举动,弥菡有一瞬间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而弥菡的动作无意中,却极大地讨好了容靳,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作用,后者脸色似乎又柔和了几分。
“今晚的事,谢谢你了。”弥菡憋了半天,总算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话了。
一码归一码,她是恩怨分明的人。
“不用了,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他默了片刻,像是对她的回应,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弥菡闻言,心里莫名有些刺痛,只是名义上的妻子吗?
这怎么听,怎么刺耳!
“你声音不太对。”容靳说着,望了弥菡一眼,然后又探了探她额头,随即眉紧紧地拧了起来。
“发烧了也不知道?”
弥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着那刺耳的字眼,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冷淡。
“没事,我休息一晚就……”好了。
只是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容靳已经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柜子边将药箱取了出来。
可是翻了好一会儿,里面竟然没有退烧的药。
也难怪,这药箱以前只是摆设而已,他基本上用不着,所以药物不怎么齐全。
依稀记得,不知道什么时候用过一次感冒药,然后应该忘了补充。
弥菡见容靳翻了这么久,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什么,后者直接盖上了药箱快步走了出去。
“你先忍会儿,我去买药。”
大晚上不方便,况且,弥菡也不想麻烦容靳。
只是他一向雷厉风行,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容靳都走远了。
脚步声在客厅里响了一会儿,不多时熟悉的车声便响了起来,看来他还真的开车买药去了。
既然这样,弥菡索性躺在床上眯了起来。
只是心里,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什么。
生怕明天一睁眼,一切都像一场梦,消失的无影无踪。
“弥菡?”黑暗中,似乎有人在叫自己。
弥菡只觉得自己突然有了意识,突然可以思考了。
“醒醒,吃药了,弥菡?”那声音很熟悉,似乎离自己很远,又似乎近在咫尺。
弥菡只觉得眼睛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头很沉重,晕乎乎的。
她费劲力气,渐渐将眼睛睁开。
大概是刚刚睡醒,饶是床头的灯光再柔和,也有些刺眼。
她本能地用手挡着光,只是一不小心便扯到了伤口,钻心的疼痛让她猛地吸了一口凉气,险些没惨叫出声。
不过这么一来睡意倒是消散了不少。
这时候,容靳端着一个茶杯,轻轻搅动着。
弥菡抬眸看了一眼,里面是褐色的液体,伴随着腾腾的热气散发着浓浓的薄荷味道。
容靳也不说话,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看温度差不多了才送到弥菡嘴边。
“谢谢。”弥菡的声音很是嘶哑,却有种让人忍不住怜惜的感觉。
容靳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眸子里的色泽愈发浓郁了。
弥菡悄悄望了他一眼,试探着道:“我自己来吧?”
虽然她一只手受伤了,但是另一只手还可以用嘛,而且让容大总裁亲自给她喂药,她实在不太习惯。
容靳闻言,眉头微微一拧,“我来。”
命令的语气,有种让人不敢拒绝的威势。
弥菡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以至于明明一口气就能喝药,愣生生地让容靳喂了好久。
而且薄荷味道的药真的不太好喝,一口一口地“品”,简直太酸爽了。
将一杯药喝药,弥菡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道“川”字,嘴里都是药的味道。
容靳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颗糖果,“好好休息,渴了保温杯里有热水。”
话毕,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弥菡抬眼看了看,床头的柜子上果然有个保温杯,她微微一笑将糖果含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