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病房中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弥菡始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北诀也没有多问,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这时弥菡才缓缓抬起了头对着北诀微微笑了笑说道:“那我们现在算不算是和好了。”
听着这话,北诀这才忍不住舒展了脸上的表情,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傻瓜,我根本就没怪过你,那天的事是我太着急了。”
“是我冲动了。”弥菡摇摇头说着,随后眼眸中不禁闪过一丝犹豫,接着才缓缓地开口说道:“那,那些人你也应该查出来了吧。”
北诀温和的眼眸不禁僵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犹豫地说道:“还没有,他们太狡猾了,那天被我甩掉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可即使他这样说,弥菡也能明显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一抹犹豫了,她知道他在撒谎。
“北诀,你知道吗?从小到大只要你一说谎眼睛就会呆住,就像是在背稿子一样。”弥菡缓缓地说着,脸上却依旧浅笑着。
而这时的北诀才反应过来,他早就该知道自己是瞒不过她的,“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是已经查出来了。”
“是谁。”弥菡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能让北诀这样犹犹豫豫的,想必一定是跟她有关的人。
而这时的北诀才抬起眼睛正视起弥菡来,脸上多了些严肃的神色,随后才听见他缓缓地说道:“是伯父。”
“我爸爸!”弥菡下意识地惊呼出声,她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是弥东在监视着她,“可是,可是我爸爸又怎么会派人跟着你呢?他没必要。”
“我知道,你一时间也接受不了,可是这就是我查出来的事实。而且伯父好像也让人监视着容靳。”北诀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可是这件事情他又不得不说。
听了这话,弥菡心中更觉疑惑起来,她怎么都不相信弥东竟然会派人监视着她和她身边的人,“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我也不知道,知道那些是伯父的人后我就派人将他们都打发了。”北诀继续说着。
话说完后,房间内又只剩下了一片安静,弥菡直到现在脸上都还是写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只是北诀又没有理由骗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后,弥菡的脸色才好了些,“北诀不管怎么说,我谢谢你,这件事我会找爸爸问清楚的。”
“嗯。”北诀点了点头,看着弥菡脸色好了些他心中的石头也放了下来,随后又接着说道:“听说你最近在跟Frank洽谈一个合同?”
“你怎么知道?”弥菡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可随后又觉得自己的问题问得有些蠢了,容靳那么高调地在章湖的宴会上说了,北诀身为北氏的掌权人多少都会听说一些的。
随后,弥菡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弄这种大型合作,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好。”
可北诀却依旧温和地笑着,纯粹的眼睛中反而有些溺宠得看着她。
“凡事都会有第一次,我相信你。而且我刚好有朋友喜欢收藏些花花草草,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弥菡今早正愁着去哪里找些稀有的花草,没想到现在北诀就帮她解决了这个难题,当下更是有些激动地笑着说道:“真的吗?那可就太好了!”
“傻瓜。”北诀抬手揉了揉弥菡柔软的秀发,可下一秒弥菡却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两人之间一时有些尴尬。
可随后北诀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温和地笑着又站起身来说道:“好了,你再多休息一会儿,我就先走了。”
“嗯。”弥菡回应着点了点头,脸上却还是有些尴尬。
很快,北诀也没多犹豫就走出了病房,而就在他关上门的那一秒,温和的眼眸中却闪过丝冷光,估摸着时间他也应该到了。
果然,当北诀刚刚走开几步迎面便走来一位身穿黑色西装器宇轩昂的男人,而那人明显就是容靳。
两个人迎面走去,一个温和文雅,一个霸气不凡,四目相对时空气中几乎像是同时被冷冻一般。
时间也随着两人逐渐靠近的脚步越变越慢,直到两人面对着肩并肩走在一条线上时,时间彻底停了下来,而同时停下来的也还有两人一般高大的身体。
“容总来得真快。”北诀缓缓地说着,可眼眸中却根本没有一丝暖意。
而容靳此时却只是冷冷地笑着,寒意早已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凝结成冰,“北总精心设计安排,不愧是北家掌权人。”
“可也没能瞒着容总多久。”北诀依旧轻轻勾起嘴角说着,两人之间像是早已较量过许多次一样。
只是容靳听了这话却冷冷地侧过身凝视着北诀,语气中更是多了些嘲笑的意味,“若只是这点时间,就太费周折了。”
说完后,容靳也不再看北诀转身便朝着刚刚过来的路线倒了回去,根本就没有进病房去看弥菡的意思。
看着容靳离去的背影,北诀当下有些吃惊,温和的双眼眯了眯,“你就那么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她可是你的……”
北诀说到这里时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此时不禁缓缓地收紧了,他根本就说不出来。
而容靳显然是听出了北诀语气中深藏着的沉痛,深邃的眼眸中寒意却更甚起来,脚步也没有停下来,只是在拐角离去前随口冷冷地说着。
“弥菡可比北总记得清楚。”
冷冷的一句话像是在医院的空气中结了冰一样冻在了北诀的眼前,他知道容靳是故意这样说的,这也是他还没战就输给了他的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弥菡的爱。
而就在两个男人第一场对决缓缓落下序幕时,病房的门也悄然关上了,弥菡静静地站在门内,刚刚一幕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的落入了她的耳膜。
容靳皮鞋走动时碰撞着地板发出的声音就像是锤子般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她的心。
只是这一刻她却一点情绪都想不起来,只能这样静静地待在房间里,任混乱的思绪在她脑袋里不断撞击纠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