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和祝未臣就要去贫困山区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要去多久……
这几天因为身体的原因,我都没有去公司上班,而宋望江自那天以后就没有再联系过我,他所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为了稳住我而撒的谎?现在还不得而知。
看来从贫困山区回来以后,我必须得重回公司,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都要慢慢开始自己的计划。
家里祝未臣与祝夫人的关系虽然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但是也疏离了不少,现在祝思伟回来了,有他坐镇,很难再让他们之间起很大的冲突,只能先从公司方面着手。
我知道,一个那么大的家族企业,就算我使出浑身解数,也不可能让它在短时间内就倒闭破产。但是,只要能给祝家添一点堵,说什么也得去做。
下午四点,祝未臣突然打电话过来。
我接通,“喂?”
“晚上我要加班,不回来吃饭。”
“……”他要说的就是这么个事?我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这种小事还要向我汇报吗?
“你等下有时间,让阿菊帮忙把要带的东西都收拾一下,我们明早八点出发。”
“嗯嗯,好。”我应下了,等他继续说,可好久过去了,他那边都没有半点声音。
我看了眼手机,还在通话中啊,我又把手机放回耳边,疑惑道:“喂?祝未臣?”
“嗯,我在。”
“……”没挂电话为什么不吭声?
我内心腹议,但还是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又是一阵沉默。
“喂?祝未臣,你在听吗?”
“……没事了。”
‘嘟——嘟——’
他话音一落,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忙音,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回想起他刚才说话时的语气,怎么有种赌气闹别扭的感觉?
这与祝大总裁的人设相差也太远了吧?我有说错什么话么?好像没有吧……
奇奇怪怪地……我摇了摇头,把手机放下,决定不去管他。
把阿菊叫上后,我们一起去房间收拾东西,除了日常要用的必需品之外,阿菊还腾出了一个箱子,给我和祝未臣各装了几件大衣。
“这个天气,不需要带大衣了吧?”我疑惑道。
“还是要的,以防万一。”阿菊动作利落地把衣服折好,解释道:“他们那边温度比较低,又是农村,白天还好,早晨和晚上一定会冷。”
我点了点头,难怪祝未臣叮嘱要让阿菊帮忙,要是我自己的话,还真搞不清楚这些。
收拾好东西后,我和阿菊一块下了楼。
客厅内站了几个佣人,他们看向我,目光均有些怪异,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我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果然,下了楼梯后,就在沙发上看到了祝夫人。
“少奶奶。”佣人们叫道。
“嗯。”我点了点头,嗓音平和,并不显得亲热,也不至于傲慢。
祝夫人听到声音,扭头看向我,冷哼,“架子摆得倒是挺大的。”
我没理会她的冷言冷语,象征性地问了句:“您身体好点了吗?”
“看到没把我气死,你应该很失望吧?别在我面前假惺惺地猫哭耗子假慈悲!”她脸色仍有些苍白,不过吼起人来倒是中气十足地,应该没什么事。
说实话,确实有点失望,不过却不能表现出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可惜我忍不住,不然的话,还真想上演一场孝顺媳妇恶婆婆的好戏。
我没再搭祝夫人的腔,任她目光似毒箭,我就像是没察觉到一样,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悠悠闲闲地看电视。
祝夫人许是没想到我脸皮这么厚,又被气到了,拍着胸口喘粗气,就差翻白眼了。
一旁的佣人紧张得不得了,又是抚背又是倒水的。
乍一看,反而有种我是恶媳妇,她是可怜婆婆的既视感。
一想到等下餐桌上又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我连吃饭的胃口都小了很多。
看来和祝未臣出去散心真的是个极为明智的选择,不用随时面对祝夫人给我脸色看,我心情肯定会舒畅很多。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祝未臣竟然在饭点之前回来了。
听到声音,我扭头看过去,就见他从门外进来。我走过去帮他拎包,嘴角不自觉漾了一丝浅笑,“你不是说不回来吃晚饭么?”
他俊脸微沉,薄削的轻启,嗓音有些不悦:“我说不回来你就不会让我回来么?”
“……”这是在跟我饶舌?我看了看他的表情,沉着的脸显示出了主人的郁躁,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他这个样子莫名可爱。
我忍着笑说:“你不是要工作吗?”
他闻言,脸色更沉了,瞪着我半晌没有说话,随后冷哼了一声,走了……
走了……
留下我在门口,一脸懵,完全摸不着头脑。
是我的错觉吧?这种傲娇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多年以后当我想起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问祝未臣的时候,他才别别扭扭地跟我说了原委。
原来是他无意中听到了部门经理和他老婆的打电话,大概内容就是,部门经理要加班,不能回去陪老婆吃晚饭,他老婆首先是不同意,一定要让他回家吃饭,他哄了很久,他老婆才同意了。
祝未臣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回家吃饭都要这么麻烦。
他随口问了一句,那部门经理就说,女人越喜欢你,就越粘着你,回不回家确实是小事,可这其中却能体现出一个女人对你的在意程度。夫妻之间,闹闹别扭,吵吵架,那是情趣,能把自己老婆哄开心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祝未臣自此之后,就对吃饭和哄老婆这两件事上了心……
所以,这天晚上,他才会跟我说,不回家吃饭。
他就是想看看我的反应……
很明显,我给出的反应,让祝总极其不满意。
吃饭的时候,祝未臣还是摆着一副冷脸,面无表情,气压很低。
时不时朝我瞥来的视线,还夹在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怨念。搞得好像我对他做了什么一样,我一脸无辜地回望着他,咱们有话就好好说话,这感觉可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