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一如其名,似是浴火重生中来的,每一处看起来都破旧,却又透着生机。
苏流安只带了方毅出来,兜兜转转去了长老府。
临走之前,风东朗难得发话,给了她六只封石鼠,两只在她袖中,四只在方毅袖中,安静的很。
有两颗特制的药丸,只要将它捏碎,封石鼠就会发狂,杀掉他们周围的人,只要药丸的气味还在,它们就不会伤害他们。
“什么人?”侍卫远远看到人来,顿时警觉万分。
张老师从四周原本有不少人家,大多是为了攀权富贵,花高价在城里买的房。
自从大小姐患病,没日没夜的闹,那些人怕自己染上病,纷纷搬离这里,如今荒凉可见一斑。
现如今过来的人,必须仔细盘查。
苏流安迎风而立,面上是做工有些粗糙的女娃娃面具,原来的面具太过显眼,她现在不宜招摇。
可眼下的样子,看起来几分诡异。
“来替你家小姐看病之人。”
“遇上我家大夫是你们的荣幸,既然肯向你们伸出援手,你们还不感恩戴德,快快开门。”
方毅也有自己的面具,是个只有三分相似的钟馗,那模样的和他眼下挺像,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嚣张。
“哪里来的人,居然敢在长老府撒野。”侍卫高声怒喝。
“识相的就快快滚开,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另一个附和他。
长老府的地位,何等尊贵。
他们长老府只是有人病,又不是都死了,哪里能容忍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人在这里叫嚣。
“两个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居然敢阻拦我们。”
方毅阴阳怪气的开口,指着那两个侍卫教唆,“要是我家大夫不愿意了,你们家小姐就等着没命吧,别的我不敢保证,但你家小姐的病若是我家大夫不治了,别的谁也治不了。”
他说的话半真半,有心要吓唬那两个侍卫。
侍卫果然犹豫了一会儿,退让了:
“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去禀告大长老。”
“切,还不快去。”
方毅傲慢的行为,苏流安只是在一旁看,不帮忙也不责怪。
她知道,他不过是听了从前天语族的那些事,为了出胸口的一团气,为她打抱不平的。
今天带他来,也就是这个意思,免得日子久了憋出病来。
大概是半炷香的功夫,去禀报的侍卫回来,来回奔忙脸上出了一层汗。
“圣女正巧在前厅,大长老如今会客,请二位也去前厅走一趟。”
“圣女也在?”苏流安拔高了音调,语气有些惊讶。
“是。”
方毅听说冒牌货也在,双手攥得紧紧的,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把人抽筋扒皮,被苏流安悄悄拦住。
“既然如此,就带路吧。”她瓮声瓮气的开口道。
她原本想借着大长老作为道云梯,最快的速度爬上高位,再和假圣女一决高下,眼下却先要见着了。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长老府不算太大,道不过是青石子铺的,勉强算得上别致,不一会儿就到了前厅。
主位上是一青衣女子,梳的少女的鬓发,面上妆化得淡淡的,全身上下却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相宜的圣洁。
好像是由天而降的圣女,也难怪拿她出来会有人相信。
左侧位是一位老者,花白的胡子数寸长,眼圈乌青,神色很是憔悴,看着像忧思过度,应当就是大长老了。
“后生见过大长老,圣女。”
苏流安原地抱拳,算是个虚礼,而后自顾自在一边坐下,一点儿也不见外。
“就是你小子说,有办法治好我女儿?”大长老不讲究礼,只着急自己女儿的病。
“圣女都没有办法治,你敢断言你治得好,若是治不好,你可知道有什么结果?”
苏流安面具后不屑一笑,看着主位上的人只觉讽刺。
“说句僭越的话,圣女治不好的病多了,她制不住是没本事,与我治不治得好有何干?”
大长老脸色骤变,大手狠狠一拍桌子,厉声怒喝:
“你休得胡言,就冲你今天这句话我现就能找人将你拿下。”
族中有典籍记载,圣女是医术最高强的,他们也一直坚信这一点。
自从圣女回来,治好了族中不少人的性命,这印证了记载,也就是他们为什么认定她是圣女的原因。
圣女,不准许任何人玷污。
“大长老别冲动。”
方才不声不响的圣女开口,面上一个圣洁的微笑,“就让他试试吧,说不准能行呢。”
大长老有些动摇,神色十分为难:
“可是,他污蔑圣女您……”
“我不要紧,令爱的性命更重要一些。”
那女子说话柔柔的,似乎不将这事情放在心上,可苏流安在她眼底看到了愤怒。
这女子,绝不像她表面上这样柔弱圣洁。
“可是现在,我又不想治了。”
对于这种虚伪的人,苏流安一向不想让她好过,便半靠在木椅上,状似悠闲的摆弄着衣袖。
“你!”大长老脸色一红,又压下愤怒,“那你想怎样?”
“我现在没心情。”苏流安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袖口,语气悠悠然的。
“我看这个圣女不太顺眼,不如你让她滚出这里,没准我心情好了,就会给你病怏怏的女儿治疗。”
她现下的嚣张劲儿,比刚才方毅要气人的多。
“你……这不可能。”大长老阴沉一张脸,生气这人的得寸进尺。
圣女是他的贵客,族里最高贵的人,怎么能让这样一个无名的小子,这般的羞辱。
“既然这位小兄弟看不过我,那么大长老,我就先告辞了。”
圣女起身虚虚的行了个礼,面上有些难为情。
大长老面色惶恐,急忙上前拦住去路:
“圣女别走,您是我的贵客,他不过是一个无名的小子,说话你别当真,我这就将人给赶。”
“来人,快把这怪小子给我赶出去。”
门外跑过来几个侍卫,片刻就把苏流安两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