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她将问题直接甩给他们。
凤眼中的淡漠和杀气,让那一群捕快浑身不自在,连带着全身的皮肤都起了竖寒毛。
“是,是,我们这就去办。”
粗鲁的将人从地上提起来,拖拖拉拉的带出去,向镇子一头的饲养场去了。
没有给人净身的好手,用给猪阉割的应该也差不多,总比完不成任务,得罪了巡抚的好。
张大人那凄厉的叫声,在镇子里回荡了三四柱香的时间,后来的人想起来,还觉得脊背发凉。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苏流安低头看百川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淡淡的开口,“郑老爷,这是想去哪儿啊?”
郑老爷肥胖的身体一僵,停下了向前的脚步,不知道该转身还是不转。
刚才看着形势不对,他就已经盘算着要溜,只不过因为女儿的身躯太过肥胖,一时半会儿不太好带走,才耽误了时间。
现在被人叫住,再想溜走不太现实,他只好硬着头皮站在那儿。
“不干什么,就是家里有点事儿,让我回去一趟。”
早知道这些人中有个什么巡抚,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闹,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世上又没有后悔药。
“不是说要讨个公道?”
苏流安眼神犀利的看向他,“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嗯?”
既然要管这事儿,她就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这地头蛇虽说脑袋笨,被人当枪使这么久,但是手上也沾着人血,算不上什么无辜。
如果让他溜了一次,或者是惩罚的轻,东山再起极有可能,连根拔起才是最好的办法。
“这哪儿能啊,天子尊贵着呢,怎么可能和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一样。”
郑老爷讪讪的笑,心里直发虚。
欺压百姓的事情做多了,他都快忘记该怎么奉承别人,这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已经是他绞尽脑汁儿了。
“话不能这么说,这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既然你有冤屈,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不如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解决了。”
对于这个郑老爷,苏流安并不打算随意的置于死地,她今天是肯定走不了的,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
郑老爷穿在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转过身时,手有些发抖。
他哪里敢说什么冤屈,原本是想了几个比较烂的理由,但都是诬陷眼前这几个人的,现在是说不出口的。
沉重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他连声否认道,“没什么没什么,不过是小的信口胡说,耽误了贵人的行程,实在是小的不对。”
“不是还想将我家的侍卫,带回去处置?”
“怎么可能,贵人您这是记错了,贵人您的侍卫,小的哪里敢说带走就带走了。”
如今他只想打烂自己的一张嘴,当初真是脑子缩水,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自己作,还是要自己来偿还。
“你的意思,是说我耳聋?”
苏流安骤然提高了音调,语气中的不满,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来。
郑老爷更是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是,不是,小的没有这个意思。”
就是再给他九条命,他也不敢这么说啊。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把你的冤屈说出来,在座的各位都会给你做主。”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想要再拒绝是不可能的,郑老爷一咬牙,开口道:
“小的家里……今天早上死了小厮,怀疑是有歹人故意伤害,所以才在这里报了官。”
这话和他告诉张大人,用来给他们定罪的理由的有些出入。
不过,他这么一个说法却不算是假话,也没有什么大的破绽。
“那为什么,让官府的人去拦我们的马车?”
“因为昨夜贵人们在我家里住过,人又死在了你们其中一个人的房间。”
“所以你就认为,人是我们杀的。”
苏流安说出这个结论时,不由得轻笑出了声,只是这笑声有几分了冷。
“是。”郑老爷硬着头皮承认。
他当然知道,人不是这群人杀的,只不过是贪恋着那一句,让贵人成为你的女婿,这才做了这么些蠢事。
虽然不知道到最后为什么死,但是那个小厮身上的伤,千真万确是他家女儿造成的。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牵扯到郑鑫,这可是他们郑家唯一的苗子。
不过,苏流安偏偏不如他的愿,把水往人身上引,“如果我没有记错,令千金早上也在那间房间,那她会不会是杀人凶手呢?”
听她这么一说,郑老爷急忙辩解道,“不会的,不会的,鑫儿毕竟是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动得了一个男人。”
在一旁看戏的捕快们,翻了个白眼。这话说出来,谁会相信?
就他家女儿的那个体型和性格,别说是一个普通的成年男人,就算是一个三五大粗的汉子都不一定打得过。
苏流安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只觉得他蠢不可耐。
现在回想起早上看的那一幕,她也还觉得有些辣眼睛。
小厮跟着郑老爷作威作福,身上背着的罪孽应该也不少,但是他身上青青紫紫,还有房间中的一片狼藉,可以看出来,他这一晚上遭受,也算是补偿了以前的罪孽。
至于在郑老爷手里枉死的冤魂,那一条条沉重的罪孽,她会一点点讨回来。
“到底是不是凶手,用过了大刑才知道。”
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恰巧是他们刚刚来时,张县令说过类似的。
她性格上有牙呲必报的劣根,懒得去想点子,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来人,把犯人弄醒。”
她抬起如玉雕的手指,指向已经被抬到门槛上了郑鑫。
“不要啊,鑫儿身子弱,受不起那些东西的。”
郑老爷扑过去想要阻拦,可是被几个捕快给拦住,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这一身的肉只是虚架子,如果真打起架来,甚至还不如他口中身子弱的女儿。
羌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中思绪迷茫,他不太明白,主母为什么会在这种小事上纠结。
凭借着主上的势力,解决这些个垃圾,完全是一句话的事,就算是不想用势力,他们几个人对付也是绰绰有余,何必亲自动手这么麻烦。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女子就像是一团迷雾,总是让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