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所谓叔可忍婶不可忍,这样肉麻的称呼叫一遍也就罢了,等他开口叫第二遍的时候,苏流安已经有些忍无可忍了。
只见她眼神忽然暗了下来,瞥了眼床侧的白玉盒子,冷声吐出三个字,“自找的。”
话音刚落,就看她伸出修长的玉指,轻轻一拨,将那白玉盒子打开,两只捏出一个蜘蛛来。
她看着床上的凌祁,眼中划过一丝残忍,随意的将那只蜘蛛一丢,丢在了他的身上。
蜘蛛刚接触皮肤时,凌祁只觉得皮肤微微酥麻,剑眉一皱也就罢了,可不过一息的功夫,那触感就完全变了味道。
“啊。”他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疼,那是钻心刺骨的疼,比他以往承受过的任何一种疼都要剧烈,就连被这鼠瘟折磨这么多天,他也没有如此疼过。
那种疼痛,就像是有人拿了下巴不怎么锋利的刀,在他身上一片一片的割肉,钝痛的让人难以忍受。
他正想一跃而起时,一只纤细的玉手按住了他,檀口微微张开,吐出了残忍的话。
“殿下,别动。”苏流安用清冷的声音说道。
她一双手虽说纤细,却算是十分的有力,虽说是不能和凌霖,商衍之这样的人相比,但对付几乎失了神智的凌祁,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只蜘蛛趴在他的手臂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咬破了皮肤,钻进了那小麦色的皮肤之下,开始在他的体内四处游走。
凌祁疼的有好几次都险些昏过去,又被苏流安用不知从哪里拿出的银针刺了穴位,只能清醒着承受痛苦。
那蜘蛛由他的手臂游走到胸膛,转了一圈后又到另一只手臂上,所过之处皮肤突起,看起来十分的渗人。
那蜘蛛似乎在他体内游玩得十分欢快,不一会儿就走遍了他大半个身子,一炷香的功夫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腿没走过了。
这高高在上的二皇子,此时就像是被汗水洗了澡一般,湿漉漉的躺在床上,手脚提不出半丝力气,这是随着疼痛偶尔抽搐。
终于,苏流安在他右脚脚趾处刺破一个口子,那只在他体内,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蜘蛛自己钻了出来。
“殿下,结束了。”
等她红唇轻轻吐出这几个字时,床上那位尊贵的皇子殿下已经累的虚脱,如烂泥一般瘫在床上,像是昏睡了。
苏流安淡定的将蜘蛛装进一个红色的盒子,连带那白玉盒子一起塞回了袖子。
她抬步走到门前,对着门外心急如焚的齐宁禀报,“娘娘,已经好了。”
“这么快?”齐宁眼中划过一丝狐疑,一个问题脱口而出。
苏流安在房内治疗,她身在偏殿之外焦急万分,听着自家儿子一声声的痛呼,她仿佛被人拿着刀子,一刀刀割着自己的心脏。
她以为像鼠瘟这样的病,要治疗的话需半日最少,却不曾想这少女这么快就出来了。
苏流安倒也不在意她的质疑,抬手将门帘拉起,用平淡的声音问她,“娘娘可要进来瞧瞧?”
齐宁抬脚就要进去,却被一旁的侍女拉出了脚步,“娘娘,这怕是不太合适啊。”
皇宫之中,向来忌讳男女之间有什么,原本母子之间是不必要想这么多,可毕竟二皇子已经成年,也就需要顾及一些了。
“闪开。”齐宁尖声叫道。
她此时母爱上了心头,哪里顾得上什么规不规矩,二话不说将那侍女推开到一旁,自己闪身进了偏殿。
那侍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疼得尖叫了一声,眼神却没有离开皇后,其间满满的是担忧。
苏流安微微一勾红唇,勾起一丝似魅惑,又似清冷的笑容,转身又进了偏殿。
这刚一进门,就听到齐宁迫不及待的问话,“苏姑娘,皇儿他为何昏迷了过去,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
这患了鼠瘟已经是天大的不幸,她再也不希望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了。
苏流安抬眼,淡淡的一扫床上昏睡过去的凌祁,不卑不亢的开口,“回皇后娘娘,方才治疗时皇子消耗了大半的体力,如此昏迷没什么大碍。”
与其说他是因为消耗体力过度昏过去的,倒不如说是她故意为之,让人有了如今的模样。
用这种法子时,原本是应当让人服用适量的麻药,可偏生这皇子那么恶心的叫她,才让她动了折腾他的念头。
“他这副模样,要什么时候会醒过来?”齐宁又急切的问道。
“回娘娘,只需半日左右,民女会为二皇子开一服剂调理身体的方子,娘娘不用过于担心。”
苏流安仍旧是回答的不急不缓,眼中却划过一丝像小狐狸一般的狡猾,别人还没察觉就又消失了。
如今齐宁见了人,算是她已经交货了,之后这二皇子再发生什么事,也就怪不到她自己的头上了。
至于那所谓的调理方子,不过是一些普通的调理方子罢了,京城中任意一位郎中都开的出来,这也是为了防止这皇后日后算账诬陷她。
齐宁心中一颗大石头也算落下了,颇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语气有气无力地说道:
“好,你下去吧。”
苏流安自知再待下去,不过是在碍眼,索性转身就要走,却又被身后的皇后叫住。
“慢着。”
这么一叫,让她心中忍不住骂娘,这人到底是什么毛病,总喜欢刚放人走,又把人叫回来,难不成当她是只猴,耍着好玩吗?
可她毕竟如今身处皇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气也只能忍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问,“不知娘娘还有何吩咐?”
齐宁眼神不离凌祁,开口淡淡的吩咐道,“今日你暂且住在宫内,给那些小姐们也医治了。”
她这么一说,苏流安心中顿时有数万只神兽奔腾而过,凌乱的不像样子,她又不是皇家的御用医师,为什么要吩咐她做。
都怪那该死的大选,若是皇帝不举行这皇子妃大选,想必她就不用受这种让人指示的罪了。
齐宁见她迟迟不回答,抬起头冷厉的问道,“怎么,不愿意?”
虽说她只是个女子,但到底是在后宫混迹多年,又是坐在皇后这样母仪天下的位置上,她画风骤然一变,也算得上是十分威严。
她在这皇宫中有没有这么大的权力苏流安不知道,但这皇后的架子却是端的十足十的。
不过,这医治半日就可以完成,这皇后要将她留在宫中,难不成是有什么她没有发现的阴谋?
她正要开口说话,耳边突然吹起一阵凌厉的风声,在她耳边呼啸的十分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