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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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里客栈繁忙,来往的人员鱼龙混杂,难保有些心机叵测之人,苏流安保险起见,还是带上了血玉曼珠沙华面具。

  一转眼的功夫,她人就到了第四层,刚出现就引来了大半数的目光。

  血色的华服随身姿摇曳,其上绣的活灵活现的曼珠沙华,她走的每一步,都好像漫步在花海。

  简单的一根玉簪,将青丝束在半空,披散在肩上,有一丝慵懒和妩媚,却又让人不敢忽略她的杀气与冷漠。

  此时来的皇亲贵族,都是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说她是能解鼠瘟的,这才来瞧瞧他是怎样一副模样。

  如今见着了,都是目瞪口呆的。他们纵然府中姬妾无数,这也是第一次碰见这样气质的女子,像扶桑花一样妖媚,却又像幽兰一般高傲。

  被这么多人赤裸裸的打量着,苏流安心中着实不爽,就好像被人当做是动物园的猴子一般看了去。

  只见她停下了脚,好看又不失犀利的眼一扫周围,冷淡的开口,“再看,剖眼。”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一阵议论声,第四层顿时成了闹市一般。

  “不过是个抛头露面的女子,和青楼歌妓有什么不同,给自己立什么贞洁牌坊?”一群人中,不知是谁先开了口。

  这话一说,原本在讨论的皇亲贵族们都被吓得不轻,急忙闭上了嘴巴。

  “谁,滚出来?”苏流安又是冷厉的扫了一周,简短的开口说道。

  众人都被她冷厉的眼神所怔住,或是低着头装作认真品尝饭菜的样子,或是装作与家人闲聊,就是没人敢出口说一句是谁。

  一时间气氛十分压抑,人们都心惊胆战,生怕得罪了这女子,被她的当众落自己的面子。

  可偏生有人不怕死,高声承认道,“是小爷我,怎么啦?”

  一众人沿着声源看去,都是一皱眉头,眼神中隐约含着些厌恶。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后的亲弟弟齐株,那当初被苏流安当众教训过一次的胖子。

  苏流安微微一笑,迈着优雅的莲步慢慢向他走去,用那如黄鹂般好听的声音脆声说道:

  “又是你啊,难道齐少爷忘了,上次是怎么断的手臂?”

  有些人总是记吃不记打,这她原本是不信的,如今却有一丝的了然。

  没脑子的人终归还是没脑子,就算是给他一万次教训,也未必会长些心眼儿。

  齐株被她这话一提,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从位子跳了起来。

  “你这贱女人,不过是个嚣张不了多久的货色,在这里装什么样子。”他怒吼道。

  早些日子,他入宫向长姐告状时,长姐曾保证过,不出半年就让这女人在世上消失。所以在他眼中,苏流安不过是个将死之人。

  可他却忘记了,说是将死之人,就代表还没死,既然还没有死,苏流安就有千百种法子让他生不如死。

  “齐公子这一口一个贱人的,是在替皇后娘娘告诉民女,不必为二皇子解鼠瘟了,对吗?”苏流安懒洋洋的开口。

  “你,你……”

  齐株被她的话说的一怔,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

  额间有汗珠流下,肥胖的脸由红变白,又变青紫,好像是气的不轻,又受了惊吓似的。

  苏流安微微勾唇,淡淡的说道,“齐公子若是想赎罪,民女倒是可以给你个机会。”

  皇后和苏家联了手,对付她是早晚的事,不过二皇子的鼠瘟一日不解,她就可以捏一日皇后的尾巴。

  这齐株怕是没什么脑子,偏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要得罪她,当时给她了个好理由,让二皇子多受些罪。

  “什么机会,你说。”齐株一双老鼠眼睛紧盯着她,急切的开口说道。

  若是真因为他,耽误了二皇子的医治时间,怕是长姐不但不会为他报仇,还会狠狠的教训他一番。

  “若是齐公子肯,便从此处跪拜,不多不少,到客栈门口便是。”

  苏流安脆生生的开口,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要忘了,跪拜时加上一句——我是罪人,蠢笨至极。”

  她这话一说,那些皇亲国戚们均是一愣,没人上来劝阻,都在心中为她的所作所为鼓掌。

  这齐株平日里没少给他们添堵,整日里仗着姐姐是皇后,把他们都当作笑话看待,如今若是能被人教训,就再好不过了。

  齐株却暴脾气上头,红着眼对她吼,“你不要太过分了。”

  他今日出来带了两名姬妾,此时正站在他两旁,若是他真照这女人的话做了,毕定是颜面扫地,今后还怎么在姬妾面前立威。

  “做与不做,在齐公子自己。”苏流安淡淡的开口。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这齐株不做,二皇子只能多受些苦,若是这齐株做了,教训了他也能让她心情舒畅不少。

  那两名姬妾却好像思索到了其中利弊,附在他耳旁说了几句。

  齐株脸色越来越阴沉,肥硕的手掌紧紧的握着,看向苏流安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吃的似的。

  “你,好,你给我等着,我总有一日会让你后悔的。”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苏流安以为他会拒绝她的提议,却不曾想他下一刻就扑通的跪下了。

  他磕了个头,小声的说道,“我是罪人,蠢笨至极。”

  “齐公子大点声,民女听不见。”苏流安幸灾乐祸的开口。

  齐株脸色一白,随即大声喊道,“我是罪人,蠢笨至极。”

  这大约是他有生以来,受过最大的羞辱了。今日过后,他怕是有一段时间不会再出门了。

  苏流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她在第四层的专属房间。

  齐株在第四层,这样一个一个的磕着头,一边磕头,一边还要忍受一众皇亲贵族唏嘘的眼神。

  那些皇亲贵族,方才不替他多说一句话,他默默记住了这些个人,发誓事后定要他们好看。

  皇亲贵族却是很无辜的,且不说,都不愿替他求情,就是愿意也没人敢招惹这客栈的东家。

  且不顾那江湖传闻,说她多么残忍无情,就说她攀附上繆王爷这一点,也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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