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蝶荌见着汪氏进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坐直了身子,只是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慵懒,却是并没有收起来。
“母亲过来了。”清脆的声音中并没有带着过多的情感,双眉依旧呈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来。
让人见了却是忍不住新生亲近之意,汪氏见着她如此无礼的模样,倒是心下有些不悦,脸上却是不曾表露出来。
“如今蝶荌能够被皇上册封为郡主,果真是好福气。”汪氏说着这话的时候,双眸中更是透出一抹淡淡的复杂之色,看着她。
见她脸上并没有出现别的什么神情,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想来燕帝还是没有告诉她的真实身份罢了,不然她却是真的不知道是要该如何解释的了。
“只不过承蒙皇上怜爱罢了。”顿了顿后接着又说着:“如若不然,蝶荌还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在刘府继续生活下去呢!”她的话中亦有所指的说着。
“你和萍儿终究是亲姐妹,在刘府便就应该多加照应才是。”汪氏见着她如此说着,便忍不住的开口教育着她。
李柔萍在汪氏心里终究是最为重要的,只不过在燕帝昭告天下册封她为皇掌珠郡主之时,李向南便就要让她来与她重修旧好。
“母亲说的极是。只是如今蝶荌不仅仅只是刘府的少夫人,同时也是皇上亲自下旨册封的皇掌珠郡主。蝶荌自是会好好照应萍姨娘的。”李蝶荌把最后的好好照顾几个字咬的极其重。
汪氏知道她这是心底里仍旧有着些怨气,无声的叹息了一下后,放轻了语气这才开口说着:“娘知道你心底里有着怨气,更是怨恨娘和你父亲。只是萍儿也是娘亲生的女儿啊!当时她那般决绝的要闹自杀。娘亦是无奈啊!”
李蝶荌听着她这般说着,原本强硬的心倒是柔软了些许。
“蝶荌便就不是母亲亲生的了吗?”为何李柔萍闹闹她便就可以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而她却就要自己默默的忍受着这些苦楚。
李蝶荌目光犀利的看着?她,出口询问的声音也是尖锐了些许。
“娘知道对不起你,只是对于你和萍儿,娘都是不忍心的啊!”张氏微微低垂着头,双眸中似是带了一些湿润在里头,李蝶荌却是强迫自己转过了头去,不在去看她,她现在已经分不清现在的张氏究竟是在和她演戏,亦或是真心的悔改。
只不过这些事情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了,左右她都已经失了十几年的母亲了,现下在有没有都已经无法改变什么了。
张氏见着她面容上似是不似自己刚刚过来时那般的强硬,多了一丝的柔软在里头,心下微微动了动开口说着:“蝶荌你可还愿意原谅娘吗?”自从她刚刚回到府里时叫过她娘,和李向南爹爹后。
在以后的时间之内她更是一点一点的把娘这个字眼该换成了母亲这个生疏的称呼。如今乍然听到张氏这般说着,心中更多的还是一些惊讶和无法接受罢了。
只是原先存下的怨恨倒是无形之中消散了不少去,李蝶荌缓缓睁开双眸,这一次倒是没有躲避张氏那一双隐隐含着期盼神色的目光,开口说着:“蝶荌自是不敢怨恨母亲的。”罢了,罢了,这世上母女又哪里有什么真正的隔夜仇呢?
“蝶荌。”张氏动了动嘴皮,带着些许哆嗦的喊出了她的名字来。
只是,李蝶荌却是带着些许疲惫神色的闭上了眼睛。张氏看出了她的疲惫之色,当下也不在过多的停留。
在她出去后,李蝶荌的双眸倒是睁了开来,面上哪里还有什么疲惫之色,只是却也终归多了一抹复杂的纠结之色。
烟萝倒是没有看出她的神色来自顾自的说着:“现下瞧着郡主得了势,一个个便都巴巴的赶来巴结讨好了。”顿了顿后见着她仍旧方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颇有些咬牙恨齿的模样说着:“郡主也是的。任凭她说几句好话,便就可以忘记了之前,她对郡主所做的那些事情了吗?”
李蝶荌瞧着她明显一副护犊子的模样,忍不住嘴角牵起一抹笑意,的说着:“终归我们是母女。又哪里能够真的狠下心来呢?”
烟萝见着她似是又心软了的模样,便更是炸了毛起来,就差拿着手指戳着她的脑门说了:“难到郡主忘记当初骠骑大将军派人到府上,把郡主捉了去,当时夫人却是并未加以阻拦的事情了吗?”
李蝶荌听着倒是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见着自己一直敬重的母亲,丝毫不理会自己的求助眼神。而自己一直以来最为亲近的胞姐却是用着那般的恶毒神情看着自己。
仿佛在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满心的憎恨和愤怒之情却是无处可发泄。
只不过,如今再次回想起来却也只觉得,并没有了当初的那般痛彻心扉的感觉了。
也许,她也是应该感谢汪氏那一次的并未加以阻拦,她才能够得偿所愿的嫁给了刘懿尘。
烟萝见着她神色恍惚,似是并没有听着自己说话,怒火更是蹭蹭的往上涨。
李蝶荌被盯得着实有些心虚,回过神来见着她犹如一只愤怒的小猫咪一般,紧紧的盯着自己。
双眼中更是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之色,李蝶荌见着她这般看着自己,知道必然是她动了怒的,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一双水朦朦的大眼睛中,透出的无辜神色越发的深了起来。让烟萝只觉得是自己的罪孽越发的深重了起来。
叹了口气,面上的神色缓了缓才开口说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哪有一件是夫人为着郡主所做?奴婢知道郡主心性善良,却也不可这般便就轻易信人啊?”
李蝶荌点了点头,一脸颇为赞同的神色,只是开口所说的话却是气的烟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