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似是没事人一般,用着茶盏盖子一遍遍的刮着杯盏中的茶叶,嘴脸隐隐泛着淡淡的浅笑,这时的她无疑是最美的,有着和燕帝八分相似的五官,和周身浑然天成的贵气,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所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皇家之气,无疑足够吸引着人的视线,让人不舍得挪开。
只是,汪氏的眼中倒没有任何的欣喜,有的只不过是复杂之色罢了,以前她也知道汪氏看着自己总是在不自觉之间,所流露出来的一抹复杂之色,牵扯着她。
让她想要去知道的更多,只不过如今的她,反而是不想要在知道了那么多,知道的再多无疑最为伤心的人终归还是自己罢了。
“母亲可是还有事?”她看出了汪氏的心思,故而放下盏茶询问着,脸上却是明显的带着一丝迷惑,让人以为她依旧是以前的那个天真善良的她罢了。
“是还有些事,母亲也是才想起来院里还有些琐事并没有处理,蝶儿好好休息着,母亲便就先回去了。”汪氏站起身来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李蝶荌却是嘴脸含笑的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再也看不到的背影后才收回自己的笑容来。
“嘭~”一声,李蝶荌隐隐含着些许怒意的把手中的茶盏放置在桌上,所碰撞发出来的声音,杯盏中的茶水亦是有些许溢出来,撒在了桌子上。
“姑娘……。”烟萝看着她的模样有些担忧的唤着,眉头也是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我无事。”李蝶荌深吸了口气才平复下自己的怒意,恢复到往日的模样当中。
烟萝见她彻底恢复了回来这才放下了心,却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带着抱怨的说着:“夫人也真是的,好歹姑娘也是夫人亲生的,怎么也应该顾念着一点母女之情啊!”这时,她才发觉她们家姑娘竟是这般可怜,被自己的生母抛弃,周围却也没有真正关心她的人。
“她若是当真顾念母女之情,当初在我还紧紧三岁之时便就狠心送到舅舅家寄养,如今却又再次为了李柔萍而抛弃我。
即便我回来了,她不也巴巴的跑来在补我一刀吗?”李蝶荌嘴脸泛着冷笑,神色之间全然一片冷意,早已没了之前的那股子温和。
“姑娘。”这次倒是轮到了烟萝不知道该如何劝解着她,才能够让她心底有些好受。
“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倒下的。”嘴角浅笑,不同以往,这一次她到是发自真心的笑意。
“烟萝也会一直陪在姑娘身边。”此时的烟萝言辞恳切气势满满,直到很多年以后,她依旧记得烟萝如今的誓言,只不过那时她却也只能够感叹一句:物是人非了。
“好。”她并没有说别的,也许此时这一个字也许比千言万语都还要适合。
“五妹。五妹。”李孝渊还未进屋便就已经放声的喊了起来,言语之间让人感觉到关心之意。
“二公子。”在李孝渊进来之时,烟萝和李蝶荌二人早就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嘴角含笑的行了一礼。
“五妹,让你受委屈了。”李孝渊只是对着烟萝点了点头,便就直接奔着自家妹子而去,说出的话竟是满含关切,只觉得让人暖心。
李蝶荌微微一笑,说着:“二哥,我无视。”说出的话颇有些无奈,不过对于李孝渊她到是真心实意的,或许在这个偌大的府里,也只有李孝渊把她当成亲人了吧?
“都是那个骠骑大将军,五妹,你放心,二哥一定不会让他就这么白白的这么欺负了你去。”李孝渊说着双手紧紧攥成了一个拳头,言语之间也是颇为咬牙恨齿的感觉,一向儒雅温润的性子变成了这般,她知道这是他真的动了怒。
不过,能够让一个真正的谦谦君子动了真怒,那骠骑大将军也是着实了不得的。
李蝶荌倒是不希望他因为自己的事情,便就转头去和那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做对。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李孝渊都不是骠骑大将军的对手,所以她也并不想要他为了自己去冒险。
别无他法,只好拉着他的手臂连忙撒娇的说着:“二哥我知道你心疼我,只不过我在那也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况且如今皇帝又极为信任骠骑大将军,现在我们根本就动不了他。”
她细细的和他说着,李孝渊也知道她所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却也没有办法咽下这口气罢了。
李蝶荌看着他如此,不由得叹了口气接着说着:“二哥,蝶荌知道你一心为了蝶荌出气,只不过难到到最后真的要赔上整个李家,才能够收尾吗?”李孝渊听她提及李家,这才吸了怒火下去,整个脑袋便也垂了下去。
她看了他如此模样也是极为心疼的,只不过有些事她却是务必要说明白,不然等到一切已成定局,才想着后悔,那才真真什么都晚了呢!
“可,五妹。”李孝渊神情明显有些松动了起来,李蝶荌见了也是稍微松了口气,再接再厉的说着:“二哥。蝶荌知道二哥最为心疼蝶荌,只是这骠骑大将军咱们却是动不得。况且如今又有圣上赐婚,那骠骑大将军也是再也动不得我的了,二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略带撒娇语气的说着,让他颇为受用。
原本还阴沉着的一张脸,如今倒是因着她的几句话露出了一抹笑颜来,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不高兴的事一般,紧紧抿着唇。
思虑再三后,蹙着眉头还是说了出来:“那一日的事情想来也定不是母亲有意的,五妹还是不要因此而记恨了母亲才好。”虽然这些话让他有些难以启齿,不过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双眸隐隐含着关切的紧紧望着她,似是生怕她一口回绝一般。
只不过,那一日的事情她早已看的比任何人都要透彻,也绝不会在因着谁说上一两句话,便就傻傻的继续含着希翼等下去。
“二哥所说蝶荌都明白,母亲终究是母亲,蝶荌又怎会记恨母亲呢?”她辗转一笑,不可否置的说着,只不过这句话能够有几分当得真,只怕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