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攥着的手掌此刻早已血肉模糊却由不自知,只是脑袋中却一遍一遍的不停的回放着当日陆辛海撞死在自己轿子上的情景。
李蝶荌一张小脸惨白着双眸中充满了关切的看着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着。
而院内的声音却是远远没有停下来,李柔萍刻薄的声音依旧令人无法避免的传了出来:“没想到这陆辛海还当真是一个痴人呢!只不过却在大姐大婚之日如此做,可见也并不是真的爱她,只不过是想要给她添上一桩晦气罢了。”
李曼婷听了她的话后也不反驳,只是抿嘴浅笑着,而她们二人却是全然不知,她们的这一番话早已被躲在门外的二人听了个正着,一如当初在迁水阁内密谋一般。
李蝶荌找回了一丝自己的力气后,似是鼓励一般的握上了李婉兰的手,感觉到她得手有丝颤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四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行动大过脑子,在李婉兰还没有拽住她的时候,她便一个箭步窜了进去,看着此时仍旧坦然自若的二人,忍不住出口询问着。
“是真的又如何?”李柔萍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挑衅意味在里头,目光扫过二人却不自觉的渐渐凌厉了起来。
“四姐,你为何要这么做?”她原以为李柔萍只不过是小女儿家任性了一些罢了,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是如此恶毒,随随便便便毁了人家一生的幸福,况且这还是自己的亲姐妹。
“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大姐好,为了整个李府好罢了。”目光不屑的扫了一眼李婉兰,见她仍旧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不由暗自好笑。借着又说着:“若是当真放任大姐与那陆公子一起私奔,你有没有想过林家可是会放过咱们李府?大姐便就当真幸福了吗?”
李蝶荌有些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一脸惨白的看着她说着:“那林家林昊之是何种人,想必四姐比我还清楚吧!如今就让大姐嫁进林家岂不是推她入火坑?”
“林昊之在如何不济,他爹也都是林太尉,穿金戴银,又怎会是火坑呢?”李柔萍淡淡的说着。
李蝶荌完全无法和她沟通着,只是红着一双眼睛拉着李婉兰跑了出去罢了。
走了一会儿后,似是李婉兰缓了过来身上不在颤抖着,只是脸上紧绷着面容却是并没有一丝要松懈下来的意思。
“大姐,都是我不好,若是我能够在聪明一些,怕是也不会发现现在的事情了。”李蝶荌微微低着头,脸上却是一副不安的模样,也不敢抬起头看着此刻的她,生怕在她眼中看到对自己失望的神色。
“不关你的事。”过了良久,久到李蝶荌以为她不会再说话时,李婉兰冷漠的声音从那一张薄唇中吐了出来。
虽然是极其短的一句话,倒是她知道这是她并没有怪罪自己,只是眼圈却仍然红通通的。
“若是我能够早点发觉不对劲,许是现在大姐便就不会嫁到林家,陆公子也不会死了。”说道最后,李蝶荌把压抑在心底的悲痛一瞬间都发泄可出来,小声的啜泣着。
只是,李婉兰仍旧一句话都没有,似是并没有看到她哭泣一般。
“我还要去看看柳姨娘,便就先告辞了。”李婉兰沉思了片刻后,才缓缓突出一句话来,以前李婉兰虽是也有些冷漠,但却也绝不似现在一般。
她知道李婉兰这是真真正正从骨子里所散发出来的冷漠,并不如以前只是护在表面的冷漠,实则心底却还是柔软。?
而如今,怕是随着陆辛海的死亡她心底的那最后一点柔软也随着他埋葬了吧!怕是李婉兰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会保护自己妹妹的李婉兰了。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变了便就是一辈子。
“姑娘,可回来了,方才四姑娘还派人过来寻了你和大姑娘呢!”烟萝自从她在正厅内陪着全家一起用完饭后,便被遣了回来看守院子,故而并没有听见李柔萍和李曼婷二人的一番话。
李蝶荌想了想后询问着:“你当初找的那个小厮送信可是发觉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烟萝只是看了一眼李蝶荌,心中却是好奇过了这么久怎么想起询问这件事来了。
心中疑惑归疑惑却也还是认真的就想了起来说着:“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是每次去问的时候,那个小厮都说是亲手交给了陆公子,但却并没有丝毫回信。”
李蝶荌点了点头,若是当真是亲手给了陆辛海,按照陆辛海对待自己大姐的感情,又怎会没有一封回信呢?
那就只能说明,这个小厮并没有把信给了陆公子,反而交给了李柔萍她们二人,这才能够解释的通,为何李婉兰写了那么多的信却并没有一封回信。
在听了李柔萍和李曼婷二人的对话后,脖子上不自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仿佛这个双生子姐姐早已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姐姐了。
也或许是她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姐姐吧!
烟萝看着她一反常态的样子,心下却是不解,端上来自己新沏好的茶够,才询问着:“姑娘怎的又询问起了这件事了呢?”
对于烟萝她是几位信任的,如今听她如此询问倒也没有隐瞒她的心思,看着外面并没有丝毫异样后,才缓缓吐了口气开始说着:“当初大姐送给陆公子的信,不是陆公子没有回音,而是他根本不曾接到过。”
烟萝听了自家姑娘的话后,微微瞪大了一双眼睛,随后想起方才姑娘询问的那个小厮,有些不解的说着:“那个小厮他怎么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也不怪烟萝如此诧异,在如此情况之下那个小厮如此举动,若是被她们所察觉怕是他也是难逃一死,况且又是根本不按照主子的吩咐。
“他自己是不敢,不过有他背后那人撑腰,自然是敢的了。”李蝶荌的目光向前望去,似是想要透过眼前的事物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