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睑,微微低下头,想要掩饰内心的翻江倒海,更想让自己沉下气来,想着如何才能从他的手里拿回我想要的东西。
我不想让红眼看出我已经将他认出来这件事,免得他对我更加防备,我以后便不好下手抢回。
我平缓了内心的情绪,对红眼说,“输赢这种事,各凭本事,不要说故意输这种话,赌桌上的钱,我是不会领情的,我赢就是我赢的。”
说着我将自己的底牌亮开,红眼看着我的牌面,一笑地将牌扔向了桌子中央,“倒是牙尖嘴利。”
红眼孥孥嘴,看着眼前空空如也连一个筹码也没有了的桌面,“好吧,看来我现在的赌运确实不怎么样,不过好在我还有筹码。”
红眼说着站起身,看他的样子像是准备走了,我不想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他从我的眼前消失,对红眼说道:“既然你喜欢赌,那想不想翻身呢?”
红眼饶有兴趣的转过身来看着我,“如何翻身?”
我抿了一下嘴唇地道:“不是一直有这么一种说法吗?如果实在背运的时候,就找个小姐睡一觉,我们叫翻运。”
红眼笑道,“听起来倒是不错,嫖赌都有了,不算是一个坏主意。那我就听你的,一会儿出去就找一个。”
“那要不要给我捧捧场呢?我干爹知道,我就是混这行的。”
红眼更是一挑眼皮的看着我,“你还真是会做生意,赢了我的钱,还让我花钱嫖你,倒是个好主意。”
我笑了一下,对红眼说:“有一点儿你理解错了,我现在是做妈咪的,我手里有不少小姐,就当是捧场,你可以选一个。”
红眼的手指在鼻子下来回的搓了搓,“想要钱我直接给你钱就好,让我专程跑去找一个小姐,我可没那个雅兴。”
我应变道:“你只要告诉我你在哪里落脚,我叫小姐过去找你不就可以了吗。”
红眼眯着眼睛笑看着我,我也很坦然的看着他,他对我说道:“你想知道我住哪?”
我掩饰着自己的内心想法,为了不让他多加的怀疑我,只能对上红眼精明的眼睛,“我对你住哪里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只是你总得让我们的小姐能找到你吧。不过你要是对我的提议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关系,就当我没说,或者就不给我捧场子好了。”
我对红眼说完,也便不再看他,而是将身子侧向一直未说话的干爹,“干爹,好段时间没来看你了,最近一切安好?”
侯天云看了一眼还站着未走的红眼,笑着对我说,“我确实有些事情正想找你,不过你这一天行踪不定的,我发现我想联系你还真是不容易。”
我对侯天云赔礼道:“我换了电话号,忘了告诉干爹了。”
于是我当着红眼的面,将自己的电话号对侯天云重复了两遍。
红眼当时一直站在房间里没动,我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我,可我却假装不知道。
当我说完我的电话后,红眼和侯天云说了一声告辞便离开了。
侯天云见到红眼离开,才又看着我,眼中讳莫如深,像是看透了什么,却又隐晦不提一般。
我故意不知道的问侯天云,“刚刚那人是谁?”
侯天云说了句你不必知道,便对我说道:“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啊。”
我不知道侯天云为什么这样说,便问他是何意。
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侯天云看我的眼神似乎并不这样认为,“上次那个左子义,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信你们会对付卫俊鹏,不过,他在我的地盘上触手变的越来越长,没有收敛反而得寸进尺,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之所以现在没再找他的麻烦,是给你个机会让你来解决,免得你觉得我这个做干爹的不近人情。今天你回去后,最好好的和他传达我的意思,别弄到最后我们撕破了脸,就不好看了。”
我真的不知道左子义在这段期间里都做过什么,以至于侯天云对他好像极其的不满,那种厌恶和想要惩治子义的眼神一点儿也不虚。
我只能对侯天云说是我管教无方,却没敢透露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事情。
我想要告辞的时候,侯天云突然问我,“卫俊鹏被抄了那么多的货,是不是你干的?”
“我是有这个心,可是他的货藏匿的地方,我怎么可能知道,子义在那边的地位,还不到能知道这个秘密的程度。”
侯天云点点头,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对我的话并没有怀疑。
毕竟侯天云也不是什么正道人物,开黑赌场也是犯法的行为,所以我不打算让他觉得我和警察或是什么人有太深的瓜葛,免得他对我防范不说,对我产生更多的猜测和怀疑。
我从侯天云处回来,刚走出门口向停车的地方走去,就隐约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人,故意放慢了脚步,夜晚的影子拉的很长,那个人的影子出现在我的脚下。
我故意走到一处巷口拐弯的地方站了下来,靠在拐弯处的墙壁上不动地等着。
跟着我的人果然在拐弯的地方快走了两步,从拐弯处探出头来的时候,一眼看见我就站在他的面前笑着看着他。
红眼见到我一愣,随即站直身子,双手插进风衣的口袋里看着我,“被你个小丫头算计了,还真是糗啊。”
我假装不知道的问红眼,“为什么跟着我?”
“只是对你说的翻运的事情比较感兴趣。”
“看我年龄小,就当我是白痴吗?就像你说的,小姐哪里不能找,再说跟踪我和找小姐,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吧?”
红眼干笑了两声,却对我说道:“丫头,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
我当然知道红眼认识我,如果姐姐的手机还在他的手里,他不可能看不到屏保上我和姐姐的照片。
“说起来我也算是你的恩人,你恐怕不知道。”
如果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一定会听的莫名其妙,我知道我现在之所以还安全,是因为他抢走了手机后,并没有将我的照片交给那些人,所以我才可以在矫纹、秦翊含那些人的对面坐下时,他们却依旧浑然不知我的身份。
我依旧假装不知地对红眼说:“你自称恩人,可我却不认识你,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红眼突然目光一冷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子,速度特别快的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就一下子抵在我的喉部,“你应该知道曹牧是怎么死的吧?他的惨状你应该听说了吧?死在我手里的人,可没有一个是痛快死掉的,你知道他们在我面前都说什么吗?”
我冷眼的看着红眼眼光中露出的兴奋,“他们都说,求求你,快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的。”
我没有动的看着红眼在提到杀人时的疯狂,很平静地问他,“你想杀我?为什么?”
红眼撇撇嘴,“杀你,是很长时间以前的任务了,有人花钱买你的命,可是我已经改变主意了,你活着对我有用。”
我能想的清红眼为什么这样对我说,手机在红眼的手中只有一个用处,威胁,手机里涉及到罪证的人,都可以成为红眼的提款机,这也是有人在找他的原因,但是我想红眼不会威胁每一个人,除非他嫌自己活的长,他威胁或是索取的人,都应该是他觉得自己可以躲避的掉的人。
而只要我活着,那些不知情的人,就会继续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他便会多一份安全。
刀子依旧抵在我的脖子上,我却哼笑着问道:“我们目的不同,但是面对的人相同,要不要和我做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