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迎上尚启荣,对他说我弟弟在里面。
尚启荣看着我,有些纳闷地问:“你弟弟?”
我对尚启荣点点头,“子义也没有父母,我们两个就互相照顾,想彼此有个亲人。”
尚启荣略微懂了的又指了指急救室的门,或许是也看到了我身上的血渍,“我接到报案说发生了入室故意杀人的案子,听说被送到医院来了,没想到和你有关。”
我说是,是和我有关,帮帮我。
我想尚启荣毕竟是个警察,那样的话混子应该会对他们有所忌惮的吧,我现在也不认识什么人,或许只能求他了。
“切。”
我的身后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我回头看见柯逸飞就站在我的身后,身子离的特别近。
尚启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柯逸飞,然后问我,“这位是?”
“朋友。”
我顺嘴一说,可是柯逸飞却来了一句,“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和你这种人是朋友。”
我沉了口气,又说,“是客人。”
柯逸飞又抬杠地质问我:“我嫖过你吗?”
我干脆不想说话了,就示意尚启荣到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简单的将我和乔娜的摩擦,还有被小流氓围堵,以及今天素未蒙面的茉莉要对付我的事情跟尚启荣简单的说了一遍。
而柯逸飞就那样的站着,靠在我身边的窗口处,手里拿着电话在摆弄着。
尚启荣也有些头疼地道:“后街的小混子一直是他们头疼的存在,可是平日若是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违法乱纪的事情,就算他是警察,也不能随便的抓人或是怎么样。”
“嗯,很好,那你们就等着她变成一具尸体再想着为她报仇吧。”
一直不说话玩手机的柯逸飞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和尚启荣看向他的时候,他依旧在低头玩手机,手机中还传出那种好像是消消乐的游戏声。
我和尚启荣互看了一眼,尚启荣说,“我回去给你想想办法,这几天你就别去酒吧上班了,另外我看你那个房子,也别再住了,先换个地方吧。”
我说我也正有此意,本来是想在酒店住一夜,明天带着子义换房子的,可是没想到就发生了这种事。
尚启荣说等到明天的时候他会帮我留意,给我们找个安全点儿的住处,然后尚启荣看了柯逸飞一眼,就拉着我向远离柯逸飞的地方走了几步,小声的问我,在辰星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知道尚启荣指的是什么事情,我就对他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不过昨天看到有个吸毒的,不过被辰星的人给赶了出去。
“你才去这么两天,没什么发现很正常,你继续帮我盯着点儿。”
“对了,我今天看到一个女的,好像也是吸了毒的,不过不是在辰星,而是在幸福小区走出来的。”
“你确定?”
我就将何向凯教我辨认的方法和尚启荣说了一遍,尚启荣说何向凯教我的方法没错,尚启荣喃喃地说,“我找机会去排查一下,说不定那里就有黑窝点呢。”
那就是尚启荣的事情了,我对这个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很关心地问,“曹牧的案子到底有没有什么进展?”
尚启荣摇摇头,“杀曹牧的人,一定是个老手,我们怀疑应该是职业杀手,真的是手段用刀都很专业,手法堪称一个外科手术的大夫。我们现在真的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我对尚启荣给我的答案还是很失望的,只觉得真相这条路,对我来说前路如一片看不见黎明的黑夜一样,漫长的让人窒息。
这时急救室的灯熄灭了,我迎到急救室的门口,左子义被推了出来。
我看到他带着氧气罩,手上挂着吊瓶,那一刻我的心落了下来,他没有死,让我顿觉欣慰的,暂时忘记了没有任何进展的苦恼。
尚启荣帮我将子义推到了病房里,而柯逸飞在什么时候消失的我并没有察觉,想来应该是我和尚启荣单独说话的时候吧。
我对尚启荣说:“你明天应该还要上班吧?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照顾子义就行了。”
“那我明天等他醒了再过来录口供,你也多注意休息,”
尚启荣帮我将旁边的一张陪护床位整理了一下,然后向我告辞离开。
左子义呼吸很平稳,看着他没事,我才进到洗手间里将我手上的血渍都洗掉了。
我刚洗了手,就听见电话响了起来,我怕吵到子义,就拿着电话去外面接电话。
我刚接起电话,田泽明就在电话里对我破口大骂:“我的房子借你住,你给我弄成了什么样子?险些成了凶宅,妈的,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我赔你钱。”
“就你现在在辰星干,能挣几个钱?你拿什么赔?吕伟昨天还来找我要他的那份提成,结果没钱给他,我跟你说,吕伟也很生气,让他看见你,小心给你抓回红巷去。”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明天我给你打过去两万,你自己找人把房子收拾一下,你告诉吕伟,不必着急,你也一样,沉住点儿气,如果我卖不出来,我也一定会补偿你们一笔,别再拿这种事情威胁我。”
我挂了田泽明的电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我折返回病犯,和衣而眠的躺在陪护床上,搭了一点儿被角,十分疲累的,几乎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医院的窗帘并不能很好的遮住阳光,随着太阳的升起,整个房间都被阳光投射过窗帘,而通亮的。
我被这样的光线弄醒了,刚翻了个身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睁眼看到有人趴在我的床边,坐在那里睡,我一下子坐了起来,仔细一看是柯逸飞,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跑来的,不过他却是换了一身的衣服,那一身沾血的西装已经不见了,他应该也是洗过澡了,身上还散发着男士香水的味道,虽然很淡。
柯逸飞应该是坐着睡的太不舒服,眉头微蹙着,长长的睫毛不断的抖动着,应该要醒过来的样子。
我下意识的让开柯逸飞趴着的位置,想留给他更大的空位,可能是因为我的动作,多少会让趴在床上的柯逸飞有所感知,他慵懒的就地伸值了胳膊,喉中发出没有睡醒的耍懒得哼哼声。
柯逸飞的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那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好像也没有明白自己身处何地的样子。
反应了几秒,才向床上看了一眼,然后下巴抵在床上,两条胳膊伸直平放的看着我,“睡的跟猪一样。”
我看着柯逸飞整个人的状态,我真的在怀疑他到底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他自己。
我刚要下床,柯逸飞长长的胳膊一伸,就从桌子上拉过一个纸兜,甩给我,“去,换身衣服,沾了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将大姨妈弄身上了。”
我看着自己衣服前面沾上的几块血,我说谁要是能将大姨妈染到身前,我也是佩服的给她跪了。
柯逸飞指着病房里的厕所,对我说少顶嘴,快去换了。
柯逸飞给我拿的是一条白色的长裙,到脚裸的那种,腰间有一条装饰腰带,另外还配了一件短款的牛仔小外套。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柯逸飞是细心的,他就连鞋子也给我准备了,不是高跟鞋,是那种简单的白色球鞋。
我洗了一把脸,将头发随意的束成马尾,没有平日的浓妆艳抹,看着镜子里简单的自己,那一刻觉得,这才是十九岁女生该有的模样吧。
我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柯逸飞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手肘支在床上,手支着头,“你就是再装,我也知道你是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