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急忙提好自己的裤子,然后以我为中心的向外扩散。
我很是无辜地道:“难道你们来的时候,乔娜没和你们说吗?不对啊,她应该知道才对的啊!”
“操,乔娜那个臭婊子,竟然敢害我们,别他妈的让老子再看到她,否则扒了她的皮。”
这些人说着便都汇聚在一起,全部走掉了,消失在凌晨三点多的夜色里。
我沉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再继续的逗留,在确定他们真的远离我的时候,才敢快步的跑向正街,灯火通明的路灯多少给了我一点儿安全感。
我站在街边对着一个空的出租车招了招手,坐进车里的那一瞬间,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一刻,自己所有的支撑褪去,仿佛如一个撑到极致而有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中,身子依靠在车窗处。
以为已经是这么晚的时间,即便是夜猫子,也多数都选择了睡觉,因为这个时候的人已经是疲累到了极点。
街面上的车流变的畅通,早已不是白天里堵车的场面,带着这个城市少有的安静,以至于我即便坐在出租车中也能听到一声划破沉寂的喊叫声。
“给我打死他——”
这喊声实在是太大声,嘈杂的脚步声让我不禁害怕。
我看见刚刚围堵我的7、8个人在奋力的追逐着一个狂奔的男人。
我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感受到他拼了命的跑,口中像给自己打气一样的“啊——”的长啸着。
前面逃命的男人跑的特别快,我在他的身上可以看到人类在受到威胁时,身体机能发挥到极限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刚刚的那几个人想要对我不利,所以我才对他们追赶的人抱有一种怜悯和同情心,我急忙拍拍司机师傅,“师傅,开到那人身边,让他上车。”
“你认识他吗?不认识少管闲事。”
我明白人都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眼看着那些人穷追不舍的,而且此时逃命的人脚上的一只人字拖已经跑飞了,边跑边将另一只脚上的人字拖甩掉,这期间就被后面的人追上了一大截。
我将我今天分到的几百块钱掏出来塞给司机师傅,“帮我,这些钱都给你。”
司机师傅看到钱,就猛地踩了一脚油门,冲到前面的一个拐弯处,横在了那男人的前面。
那男人以为我们在有意的挡他的去路,正要绕过车子,我将后车门打开,喊他快上车。
这男的倒是反应很快,一下子就钻上了车,因为他扑进来的过猛,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我的腿上。
即便车门没有关好,看着近在眼前的那些人,司机师傅很利落的一脚油门,车子窜了出去。
那男的关好了车门,口中毫无避讳的道:“妈的,差点就完犊子了。”
然后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来调节自己刚刚的过量运动,我用手推了推他,他才反应过来,然后意识到自己压到我了,把手放在头侧的跟我道歉道:“哎呀,不好意思,我说屁股底下这么膈挺。”
男人从我的腿上挪到了靠车窗的位置,拨了拨自己的挡在脸前的中长发,我才勉强看清了他的眉毛和眼睛。
他是那种瓜子脸,尖下巴,脸上有看上去好多天都没清理过的胡茬,一双眼睛狭长,冲着我一咧嘴,“刚才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我今天非栽在那几个小混子手里,那我可糗大了。”
男人穿着个灰色的背心,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即便是路灯那种昏黄的灯光,也能反射出他裤子上的污渍,和并非买时就有的破洞。
如今脚上连唯一的人字拖也都甩飞了,光着两只大脚,我眼睛扫过去的时候,他的几根脚趾头还在很悠闲的不断动着。
“我只是看不惯那几个人,至于救你,只是为了和那几个人作对,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
“这么说你也看不上那些人?”男人手指攥在一起,然后用大拇指向刚刚的方向指了指。
我看着他刚脱离了危险就开始一副很不沉稳的样子,就连腿也开始颠了起来。
见我没有回答,男人反而一拍手兴奋地道:“看来咱两是同道中人啊,我也不喜欢那些人,哈哈哈……”
我看着男人夸张的笑着,并没有觉得哪里好笑,反而怀疑自己是不是救了一个脑袋有问题的人。
我倒是忘记了应该先赶他下车,司机就已经将我拉到了家门口。
我下了车准备上楼,而这个家伙竟然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停下来看着他,我说我要回家了。
然后男人就点着头,对我说:我知道啊。
“那你还不走,还跟着我干嘛?”
“你是我恩人啊,我得谢谢你。”
“说了不用,你走。”
我回头走了几步,感觉到这个人不但没走,反而依然继续跟着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若是再跟着我,我报警了。”
男人抿抿嘴角,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救了我,可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从来都是听说被救的问恩公的姓名,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
“别再跟着我了,OK!”
男人不再说话,对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倒退了几步,示意我可以走了。
可当我坐着电梯到了楼上时,正要开门总觉得自己身后还有人,回头扫了一眼,看到那男的就站在楼梯口,满身是汗的看着我。
“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一笑,“左子义”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拧动着钥匙,然后推门进了房间,将门关了起来,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我还反锁了一道。
我洗漱完准备睡觉,却总是觉得心不静,好像外面有东西勾着一样,鬼使神差的我打开了房门。
门刚被我打开一条缝,就感觉门上重量很沉的压了进来,左子义竟然靠着我的房门,坐在那里睡起了觉。
我把门大开,手一松,左子义的身体就顺势的摔了进来。
我问他到底想干嘛。
他挠挠头,“我的家被他们几个抄了,我现在没地方可去,身上也没钱,你刚才救了我,一定是个好人,能不能收容我两天,我有了住处,我保证立刻就走。”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可能。”
我给左子义比划了一下我住的地方,“你也看到了,先不说咱两男女共处一室就并不合适,更何况我这就这么大的地方,我总不能让你一个大男人和我一个房间睡吧。"
“那抱歉,我知道是我冒失了。”左子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低下头,退出了我的房子。
我看着左子义光着脚,脚底板上都是土,在我的地板上踩了一排脚印。
我站在窗口看着左子义出了楼宇门,看着这次他真的离开了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他没走两步,就在门口不远处的石凳上躺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那会儿为什么会心里觉得不舒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一些怜悯之心,当我走到楼下,捅了捅左子义的肩膀,他睁开眼看见我时,明明是要笑的,可是却捧着脸,问我是否是要送佛送到西。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信任一个陌生的男人,还允许他和我挤在一个房间里,左子义洗了一个澡,然后我们一人把墙的一头睡,可是真心的并不方便。
左子义脸上薄薄的一层胡茬,让我还以为他已经二十好几了呢,结果他告诉我,他今年十八岁,比我还整整小了一岁。
我问左子义为什么才这个年龄就自己一个人?为什么不和父母家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