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瘦猴子,李添利除了整天喊饿,而且吃生肉,还有没有其他的症状。
瘦猴子说并没有:“这两天我和他媳妇轮流守着,一刻都没离开过人,他除了喊饿吃生肉,就没其他毛病了,如果不给他吃,他就打人摔东西。现在只能给捆着,一直打着镇定剂才能老实一会儿。”
瘦猴子说完,我推了推无寂的手问他,李添利这样子,是不是惹上了啥东西了。
无寂依旧闭着眼哼哼了一声,算是应了我的话。
临近傍晚,我们到了市里的第三医院。
小学的时候,同学之间埋汰人的话总会说‘你是从三院跑出来的’,所以我从小就觉得这第三医院是近乎神秘的存在,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好奇又有点紧张。
进了医院后,发现和精神病院也并没有电视里那么恐怖,看起来与普通的医院类似,只不过一些走廊上安装了防护门,可能是担心有病人会逃跑。
医院里外都有医生病人来回走动,一切都挺正常的,我暗笑自己,之前真的是电视剧看多了,想的太多。
不过重症病人,还是会单独关在特定的区域内。
我们走到住院楼最里面的走量,一个个小房间房门紧闭,里面都是单独的床位,多数都住了病人,有的穿着防护服在屋里低着头走来走去,有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走过,我看了几个便不在与那些人对视。
因为那些病人当中,有的人会给我非常不舒服的异样感觉。我拉着无寂的衣服低声问他,那些人是不是真的精神病。
无寂看也没看,只语声淡淡的说:“有的事,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也清楚了他的话外之意。
这里面的人,有的是真的精神疾病,但还有一些并不是真正的疾病,而是其他的问题。
但如今这社会,绝大多数的人会认为鬼神不过是迷信,是无稽之谈,自然也就不会相信这些,所以只能将自己的这些亲人送来这里进行强制治疗,但是否有效果……
我和无寂说话间,来到了李添利的病房外。
透过探视窗,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脚都被绑在病床上,表情痛苦得身体不停扭动,似乎想要极力挣脱束缚。
一旁的凳子上坐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拿着纸巾在抹眼泪。
瘦猴子敲了一下门,我们三人一同走了进去。
“嫂子,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我师傅,还有这是青姑。”一进门,瘦猴子就给那女人介绍我们。
李添利的媳妇立刻起身走了过来,看到我与无寂时愣了一下,眼中带着疑惑看了看瘦猴子,又看向无寂,笑容僵硬的说:“您二位就是……就是大仙。”
我听这俩字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无寂一贯高冷的说了一句你好,就已经算是给了面子,而后便去看病床上的李添利。
我跟着无寂往前走,听到身后李添利的媳妇低声问瘦猴子,说我和无寂看着年纪这么小,是不是真的能治病,瘦猴子说了句让她放心就行。
我也不怪李添利的媳妇怀疑,毕竟我和无寂这张脸摆在这里,老话说的嘴上没毛办事儿不牢,说的估计也就是我和无寂这样的。
我走到无寂身边,离着病床几步远的距离去看李添利,他躺在床上扭来扭去的,嘴里叨咕着‘饿啊饿啊’。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病房里,听着格外渗人,就跟那饿死鬼讨债似得。
而且这李添利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一靠近他我就闻到了一股明显的骚臭味,感觉像是屎尿拉在了被子里一样,闻的我一阵反胃,秉着鼻息不敢开口。
“师傅,你瞅我哥们这啥毛病啊?是不是惹了啥东西?”瘦猴子问凑过来问无寂。
无寂只摇了摇头,但是没说话。
我在旁一直忍着那股骚臭味,后来实在恶心的受不了,忍不住一声干呕,赶紧跑到洗手间一顿吐。
无寂着急,在外敲门问我有没有事。
我吐过之后缓了缓开门出去,见三人都站在门口看着我,不免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说:“刚才有点晕车,所以胃里不大舒服,不好意思。”
瘦猴子拂了拂胸口:“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青姑你咋的了。你要是真的闹出点啥毛病来,我师傅还不得跟我急眼。”
我抬眼去看无寂,他正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或许病房空气太闷,我陪你出去透透气。”无寂也不管其他两个人在,拉着我就出了病房。
“刚才怎么了?”一出门,无寂一脸严肃的问。
“没事儿,就是……”我犹豫着拉着他又走的少远了一点。
无寂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见瘦猴子和李添利的媳妇都没跟出来,这才说;“其实没事儿,就是李添利估计好几天没洗澡,所以闻着有点恶心。”
“闻着恶心?”无寂眉心挑了一下,好像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我见他这表情,愣了一下,犹疑着问:“不会你没闻到吧?”
“没有。”无寂摇头。
这让我也觉得意外了,虽然之前也闻到过别人闻不到的气味,不是臭的熏人就是焚香之气,但是李添利身上的那股味儿,明明就跟长久没有洗刷过的公共厕所一样,臊臭的很,所以我下意识的认为是他身体不便,所以没能好好清洁的原因。
且先不说其他,只凭只有我能闻到的这股味儿,就可以确定,这李添利应该是真的得了什么邪病。
无寂问我是否还察觉出其他的异样。
我摇了摇头说:“这倒没有,刚才那股味儿太恶心,我都没敢靠前,之前以为是李添利没洗澡的原因,怕她媳妇看出我嫌弃而不高兴。”
但让我以外的是,无寂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这么久的相处,我虽依旧不清楚无寂的底细,但是他那番能耐我是从不怀疑的,一般有什么东西,他不用上手,一看就能说出个一二来,可是这次竟然没看出毛病,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我们在外头透了一会儿气,决定再回去好好看看,那李添利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
去病房路上,我跟护士要了两个口罩带上了。
进了病房,无寂让瘦猴子按着李添利以防他乱动,而我咬了咬牙上前想要摸一下李添利的额头。
无寂说,若是李添利身上有东西,那头顶上的金火就会灭,而我用我的特殊体质去感知,应该会有所察觉。
我走进李添利,原本一直扭动的他,忽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随着我的近前而慢慢移动目光,那种感觉让我十分不不舒服。
而且瘦猴子那体格,按住李添利恐怕不大可能,我仔细看了看扣在他手脚上的带子都没有松动,这才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而无寂就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
我伸出手,尽量忽视李添利那越发阴狠的目光,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下立刻收了回来。
“凉的。”我点了点头。
无寂让我后退,问瘦猴子有没有刀。
李添利的媳妇立刻拿了一把水果刀出来递给无寂。
无寂拿着刀在手上比划了一下,我见他那架势,是要割破自己的执剑。
但他很快又收回了手,把瘦猴子叫到跟前,没等瘦猴子明白咋回事儿,一刀就划破了他的手指,疼的瘦猴子倒西冷气。
“师傅,你这割我手也不说一声啊!”
无寂没理会他,掐着他的手指用立挤出了几滴血,然后用手指蘸着,快速在李添利的额头上划了一个符号。
而当无寂画完刚收手,李添利忽然嗷的一声,如果不是有带子绑着,怕是整个人都要从床上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