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所有人惊吓后退。
大姑见状道一声糟了,继而快步绕开了王秀芝走到桌前。
她抓起绑住脚的公鸡和菜刀,利落一刀剁掉了鸡头。
血像爆掉的水管,瞬间喷出一米多远!
王秀芝不见眼珠的双目看到大姑杀鸡,立刻扭动身体冲着大姑,充满敌意!而她的腹部,此刻已在地面磨蹭出鲜红的血痕。
大姑口中念念有词的围着她转圈,手中抓着还在蹬腿的鸡身,将血一并喷在她的身上。
鲜血淋在赤果的皮肤,王秀芝仿佛烫伤,身上呲啦呲啦的冒着烟气,疼得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并且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颈,发出低哑的嘶吼声!
没多一会儿鸡血撒完时,王秀芝也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如果不是她的身体还不时抽搐一下,我甚至误以为她已经死了。
大姑扔掉鸡身,扶着桌子大口喘气,似乎非常疲惫,我赶忙上前搀扶。
村长稳了稳神也凑过来问大姑,王秀芝该咋弄,会不会出人命。
大姑说王秀芝身上的东西要她的命,只能先稳住再想法子。
如果不尽快解决,撑不过两天!
后来,大姑从屋里拿了一包红布包着的香灰给村长,让他先把王秀芝抬回家安顿。
叮嘱用红布盖着她的头,身边再撒一圈香灰。
村长招呼了几个男人,但谁也不敢上前,都怕王秀芝再作妖儿。
大姑没法子,只能吩咐我把红布撕成条,沾上香灰把王秀芝松松的捆上,这样可使她无法挣脱。
看着王秀芝我心里也发怵,她满身是血嘴里还一直流着黑乎乎的粘稠液体,身上又腥又臭,即恐怖又恶心。
犹豫着不敢上前,大姑说王秀芝这会儿暂时动不了,让我不用怕。
这时,来找大姑救王秀芝的大叔走了过来:“我来捆,别吓到小姑娘。”
大姑摆手制止,说男人阳气重,别再把王秀芝身上好不容易压住的东西给惊醒了。
而且就算是把王秀芝送回家里,也是要我跟着去打理的。
一听这活儿早晚都得落到我身上,当下牙一咬心一横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心里默念胡三太奶保佑,壮着胆子就走上前去。
按照大姑的吩咐,把撕成条的红布沾上香灰,在脖子,手肘,腰臀,还有双脚一共捆了四道。
其间,我几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一是怕弄醒了王秀芝,二是她身上的味儿实在熏得我胃里一阵阵翻滚。
不过虽然恶心了一些,她却一直动也没动,我捆好之后退了开几步才着实松了一口气。
见王秀芝被捆,大家才敢上前合力把她又抬回家去。
这么折腾了一夜,天都已经快亮了。
大姑叮嘱我赶紧回屋洗干净手上的血污,然后去给老仙家敬了一炷香。
敬香后回屋,我见村长又折了回来,正跟大姑坐在炕上说话。
他胳膊的伤口还透着血,这一晚也被折腾的够呛。
我上了炕坐在大姑边上,听他们在商量王秀芝的事儿该咋办。
大姑建议先把人送乡镇医院,但村长却担心王秀芝那样子送了医院也白搭。
怕是即便送去了,也会直接给转到精神病院,路上再把命折腾没了。
还是求着大姑给想想法子,看在乡里乡亲的也要救她一命。
大姑用力的抽了两口烟,很是为难的样子,没立刻应声。
直到一根烟抽完了,大姑叹了一口气:“真是造孽啊!”
当时我以为她口中的造孽说的是王秀芝,但随后才明白,那话说的也是她自己。
架不住村长苦苦相求,大姑答应会想想法子,但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见大姑答应,村长仿佛有了主心骨,一番奉承好话方才被打发了离开。
等村长走后,我忍不住好奇问大姑昨晚上究竟是咋回事儿,为啥王秀芝会变成那样。
大姑说,有句老话叫做蛇咬三声冤,狗叫对头人。
意思是蛇和狗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咬人。如果蛇真的咬了人,那一定是这人对它做过什么。
因为蛇类的嗔根最重,即便是得道的常仙也是如此,所以一旦招惹极难脱身。轻则恶报,重则要了那人的性命也不稀奇。
王秀芝她们打死的两条蛇本有灵根,如果潜心修行或许能够得道。
其中一条母蛇,蛇蛋被打碎在了肚子里,如今命没了子嗣也没了,自然怨气极大。
光溜男身上那条大姑已经谈妥了,让光溜男设香堂世代虔心供奉即可。
但王秀芝身上的谈也没得谈,一开始摆出的架势,就已经是不要了她的命不会罢休!
所以大姑本心是不想管这事儿的,因为一旦揽下这差事,只能硬碰硬。
想起昨晚上发生的这些事,还有她说的这些话,我一阵头皮发麻,问大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大姑没回答,只嘱咐我好好睡一觉,今晚还有一番折腾。
睡到中午醒来一睁眼,一个纸人的脑袋就在我眼前,吓得我立刻坐起来。
大姑见我惊着了,拍了拍我的肩,说不怕不怕,只是一个纸人。
这东西我只在姥姥出殡的时候见着过,觉得鬼气森森。
问大姑弄这东西做什么,她一边还在继续扎纸人的手脚,说这是王秀芝的替身。
大姑手很灵活,用秸秆和糨糊加上几张彩纸,没一会儿就把一个女纸扎人做好了。
随后套了外套说是要去王秀芝家一趟,我也好奇的立刻跟了上去。
路上遇到村长,听说我们是去王秀芝家他也一路跟着,问大姑是不是想到了办法。
大姑没细说,只让他准备了一些东西,说能不能救王秀芝的命也就看今晚了。
村长忙不迭的点头说立刻准备,而说话间我们也进了王家门。
不知道是我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一进王家门,我就觉得凉飕飕的打了个寒颤。
可一抬头,那三九天的太阳耀的人睁不开眼。
进了屋,守着王秀芝的大叔说她一直没醒,但嘴里还是往外流那东西。
我站在门边往里一瞅,那股腥臭味越发浓重,当下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说这闹腾的确实挺恶心,让我小姑娘家的出去透透气,别往跟前凑。
我忽然觉得奇怪,心说难道大叔一直呆在屋里,闻着这味儿就不恶心?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大叔却奇怪的反问:“啥味儿?你说她身上鸡血味儿?”
“一般人闻不到这味儿。”大姑忽然开口,解答了我心中的疑问。
我虽心中疑惑,但有外人在,当下也就没追问原因。
这时,大姑从怀里摸出个手柄缠着红线的剪刀,嘴里不知道念叨了几句什么。
随后,她先是剪掉了王秀芝的一缕头发,包在红布里。
又用剪刀戳破了王秀芝右手的五个指尖,分别用力挤了几滴血,盛在了一个小塑料药瓶中。
大叔问我大姑这是要弄啥。
大姑没回答,只是起身说:“她闺女和前夫还在城里吧?打个电话都给叫回来吧。”
大叔是王秀芝的远房大哥,虽然是远亲,但农村人住的近也都比较亲,一听这话就知道大姑是要以防万一的意思。
出门时,我回头见大叔抹了一把脸,蹙着眉在低着头打电话。
回到家里,大姑把剪下的头发分成两三根一缕,用糨糊分布黏在纸人的头顶。
然后用毛笔蘸着药瓶里的血,在纸人的胸前写上了王秀芝的生辰八字。
这样一个替身纸扎人就算做好了。
我看着面前这模样诡异的纸扎人问大姑,这纸人最后的用途是什么。
大姑说,用纸扎人来抵王秀芝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