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干瘦的男人平时总是蔫声蔫气,甚至连我和白画轮番追问的时候,他也只是保持沉默,看上去应该是个死气沉沉的人,但是我怎么都想不到,这家伙竟然会如此大声的冲着白画咆哮。
金威龙看到他的态度之后,二话没说,就冲到这家伙和白画跟前,将两人隔开。
这男人本来长得干瘦的如同白条鸡一样,而金威龙则是一个保准的壮汉,这么一对比,气势上干瘦男人就弱了一截。
他没有争辩,而是呆呆的盯着桌子上的尸骨,眼神冷的可怕。
我转头朝着白画看去,以白画的性格,我猜测她通常都会帮着活人,但是这次似乎不是这样,她更倾向于帮助死去的这对母女,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只要不让我死,怎么都行!”
良久这男人才无奈的说道,看得出这段时间他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给人感觉就像是条搁浅在海面上的鲤鱼,很快就要死了似得。
听到这话那个死去的女人似乎终于忍不住了,她激动的冲着那个干瘦男人冲去,随后深处惨白的爪子似乎想要抓住这男人的脖子,但是她的手却直直的穿过了这男人的身体,穿过了这男人坐着的椅子,直直的摔在了地上。
遇到这样的情况,这女人原本就惨白的脸上,又多了一丝悲凉。
虽然我不知道举起的情况,但是我已经猜出这女人和她女儿的死,肯定和她丈夫有关,这大概才是她这么长时间,不愿意走,始终徘徊在这个院子里,折磨她老公的原因。
只是她可能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公既然能杀了她们母女,自然也不会对死去的她们手下留情,不然她也不会被封印住。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她现在肯定最想做的就是索命,杀了这个害死自己的人,不然她的怨气是不会消退的,自然也就不会走。
那个小女孩根本什么都不懂,她没有什么怨气,只是单纯的不想和自己的妈妈分开,所以只要这个女人不走,这女孩也不会走。
我隐隐的猜出了白画这么做的目的,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反正自己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既然现在妻女都找上门来了,我想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看上去有些残忍,但这的确是事实。
我轻叹了一声,搂紧怀中的阿雪,带着她到其他房间去休息,因为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我不想让她看到这一幕。
“张语我发现遇到你,也是我的幸运!”
到了另外一个房间,我刚刚坐下,就听到阿雪笑着说道。
我诧异的看着她,随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聪明如她,自然也猜出了刚刚那一幕的原委。
不过我摇了摇头说道:“咱们和他们不一样,我欠你太多了,只要我活着就会拼尽全力保护你,这是我的责任!”
“或许吧,我有点累,想喝血!”阿雪慢慢躺在床上,大概是被子上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所以她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最后一句话是她在半昏迷的时候说的,因为她马上就清醒过来,随后笑着说道:“别在意,我躺一会就好了!”
我心里一痛,暗暗在想,如果不是我的话,阿雪怎么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可能是我永生都换不起的债。
“你先躺会,我很快就给你弄血回来!”
我笑着帮她捋了捋额间的碎发,随后温和的说道。
阿雪冲我点了下头,我这才飞快的走出房间,朝着院子里走去,这男人独自过的非常狼狈,院子里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恐怕就再没有什么其他的活物了。
我无奈的轻叹了一声,随后飞快的走出门,四处寻找,我光顾着找家禽,根本没有留意自己已经走出很远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宅子跟前。
这是一座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乡村之中的宅子,看上去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门口两个昂首挺胸,气势不凡的石狮子,以及两扇古朴的黑大门,气派的门脸,单是想想我都能猜出这里曾经住着的人,肯定非富即贵。
“小伙子我看你面生呀,肯定不是这个村子里人!”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身后突然传来以为老者的疑问声,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立刻转过头,这才看到一个穿着军绿色衬衫的老人,正拄着拐杖站在我身后。
这老头走路悄无声息,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不过现在我着急给阿雪找家禽,所以根本没关心这些,而是急忙客套的说道:“没错,我们是从其他村子来的,我有个朋友想吃鸡,老人家你知道这里谁家有鸡吗……”
我还没等说完,那老头就冲我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小伙子你赶紧回去吧,不用找了,我们这里家家都不养家禽!”
说完就拄着拐杖,背着手走开了,我不禁一愣,虽然我们真的在乡村生活过,但是对于乡村的生活也有一定的了解,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普通的农家会不养家禽,这一点不禁使人意外,我甚至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在回去的路上,我又仔细看了看,不禁相信了这老头的话。
这个时候刚过早上七点钟,大多数农户家的烟囱都冒出了屡屡青烟,但是院子却仍然什么声音都没有,简直是一片死寂,如果不是看到院子了走来走去的村民,我真的觉得这个村子有点像鬼村。
大概是因为这些怪异的想法,我没有找到家禽就失望的逃回了干瘦男人家里。
阿雪看到我空手回来之后,只是闭上眼睛,也没有说什么,看样子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我知道,她根本不可能睡着,毕竟我也曾经做过僵尸,我能体会喝不到血的那种饥饿感。
悄悄出了门,我小心的用刀片将自己的胳膊上隔出了一个口子,随后将血放到了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