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沉,你没必要这样,你放心,我也不会怪你,也没觉得有什么,所以你不用做出这副姿态。”硬下心肠,于曦冷言冷语,把碗放到了床头边。
言沉紧紧蹙着眉,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就算于曦嘴硬,但是他也知道她是在意昨天的事的,也误会了,所以他沉下心来,轻轻舒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昨晚李芸晓有急事找我,我本不想去的,只不过她淋了雨,又发了烧,说什么也不肯走,我没办法,不能不管她,才想着把她送回去,本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手机却找不到了……”
“我知道,你不用多说,李芸晓在你心里才是最重要的人,她生病了你当然不能走开,顾不上我也是应该的。”
“于曦,难道我之前说的还不够明白么?你就一定要这样看轻自己,也看轻我么?”她的话瞬间让言沉的恼火升了上来,“我后来是回去找过你的,只不过你已经走了,我并不知道你是淋着雨回来的。”
“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你会把李芸晓扔在一边么?你不要再说了,你今天来看我,我很感谢,也很感激,不过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你,也受不了你所谓的喜欢厚爱。”
“你在说什么你自己知道么?!”言沉彻底大怒,但是碍于她生病却一直压抑着声音和怒气,“我和李芸晓之间已经过去了……”
“难道你以为我是因为李芸晓的存在?言沉,你果然不明白,”于曦的眸子里有了些情绪,她直直的迎着言沉的视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在意的从来就不是李芸晓,而是你的态度,如果你真的爱我,哪怕你身边就是有十个李芸晓又怎样?”
“可是言沉,我们中间始终隔着看不清的距离,我看不懂你所谓的喜欢,我就会无限放大你身边的全部,影响你的,影响我的,所以现在趁着我们对彼此的感情都不深,我们都好好冷静一下,适可而止吧……”
“适可而止?”言沉像是难以置信似的,微微眯起眼睛,一双眸子复杂的盯着她,片刻后嘴角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呵……你还真敢说,于曦,论理智,终究是我不如你。”
于曦像是恍然未觉,她紧紧的摇了摇苍白的唇瓣,吞了口唾沫,随即声音冷淡的下逐客令,“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我终究不是同一类人,时间不早了,你走吧。”
这一场谈话终归是不欢而散,房门被摔的震天响,言沉离开后好长时间,于曦才从僵硬中疲软下来,浑身像是被人抽去了全部力气,她无力的靠在床头,仰着头紧紧的闭上了眼。
言沉的解释她何尝不想去相信?只是她太害怕,这一切到头来又是无疾而终的一场梦,对待言沉,对待这段突如其来意料之外的感情,她似乎总是畏首畏尾,再也没了之前的洒脱劲儿。
很多事情她好似能看的通透,但又看不透,李芸晓始终是夹杂在两人心头的刺,可她却不知道如何拔除,只能任由其扎的自己隐隐作痛。
她突然发现,原本只以为是单纯的喜欢,现如今却好似变了什么,想要更多,却又害怕更多,害怕得不到回应,害怕一切都是假的,害怕最终都是一场空。
她想她或许是累了,经历了这么多,家庭的变故,父亲的背叛,最初感情的突然截断,命运的捉弄,别人的嘲讽鄙夷,母亲的突然离世,她觉得自己短短两年,似乎走过了无数悲喜。
如果不给自己一点憧憬,以后的漫漫长路该怎样走呢?可如果给了自己憧憬,那一次次的失望会不会把自己彻底压垮?这一切她都不知道。
翌日早上,于曦昏昏沉沉的醒来,高烧还没有退,刘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直接告诉她,让她多休息几天,病好了再好。
领导上赶着让休息,她愣了一下,随即脑海中闪现过言沉的声音,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应下,她的烧确实还没退,身上也没有力气,也不会逞一时之能。
这次的病来势汹汹,淋雨只是个引子,长期积压下来的疲惫和精神的高度紧张都在这一场雨中爆发了出来,她高烧不退,独自一人又不愿意去医院,只是一直吃药静养着。
好在王慧心第二天就回来了,看到于曦病的严重,整个人都紧张兮兮咋咋唬唬的,一个劲的问她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又是熬粥又是做饭,饭好不好吃先放在一边不说,倒是好好的贤惠了一次。
自从上次的不欢而散之后,言沉就再没有来过,于曦强迫自己不去想起他,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起那天言沉的解释,她的心情就复杂又纠结,都说生病的人容易想得多,她对此不禁无奈的笑笑。
“你别老在房间里躺着,都躺出毛病来了,好歹也起来走动走动啊。”王慧心看着她在房间里发呆,想起言沉的嘱托,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在外地接到言沉的电话时,她愣了一下,言沉告诉她于曦生病在家没人照顾,要她立刻回去,她并没有因为言沉有些命令的口吻而生气,而是在反应过来后迷迷糊糊的也问了他一句,“为什么你这么关心她,却不自己去照顾?”
话一问出口她就有些后悔,她和言沉什么关系都没有,这话问的有些越距了,可是为了于曦,她还是忍不住想问。
然而电话那一头,一向说一不二霸道冷漠的言沉,却蓦地沉默了,王慧心有些尴尬,又有些不解,讪讪的握着手机,随即连忙打了个哈哈,“好了好了知道了,于曦是我朋友,她生病了我当然会照顾,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事了,明天就回去。”
“嗯。”言沉低低的应了一声,随后没什么情绪的叮嘱她,“每天给我汇报一下她的情况,还有,不要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