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冷漠外表下的用心,他一次次的帮助她,围护她,在她最难最痛苦的时候,在她一度以为自己只能依靠拥抱自己取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出现了,用行动告诉她,她可以像旁人一样,去依赖他。
可是她不能说,至少在他开口之前她不能说,她有着自己的骄傲,也有着自己的倔强,并不是在故作姿态故意拿乔,而是这是她最后的防线,她不能跨过去,她不能接受自己再次被遗弃,以一个弱者的身份,永远不能平等的面对着言沉。
紧紧攥着的手心里,指尖将手心刺的生疼,于曦轻出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他笑了笑,“这么无聊的问题,你不想回答,我也不想回答,没意思。”
没意思?言沉的眸子陡然加深,于曦清浅的笑容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冷着脸别开眼看着前路,紧绷着的下颔显露出他隐忍着的怒气。
于曦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怒气从何而来,明明不肯回答的是他,最后却弄得好像是她不愿意一样。
之后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再看对方一眼,没有再说一句话,车厢里顿时沉默下来,就连空气似乎都识趣的紧绷着,气氛一时间僵硬了下来。
寂静的夜晚,于曦躺在丽园的卧室里,侧身看着窗外的月光,想起言沉在车上的反应,想起他做的种种,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注定有很多人久久不能入眠。
于庆辉因为辉耀的多方终止合作而急的焦头烂额。
白澜苏则是在家中气得浑身颤抖,却又不能发作,比起她的名声,更让她害怕的是父母的态度,白家因为她而名声大跌,损失惨重,白氏企业的声誉更是直线下降,股票也持续下跌,她的爸妈因为这件事将她狠狠的骂了一顿,父亲更是气急败坏的摔了东西。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的什么样的因,就要食什么样的果,或早或晚,每个人最终都要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而在幕后主导了这一切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阳台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照进来,他的脸色隐匿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于曦的问题始终盘绕在他的脑海中,他母亲问他的时候他虽然不想回答,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然而同样的问题从于曦嘴里问出来的时候,他却有些迷茫了。
喜欢她么?他说不上来。
喜欢这种感情对他来说已然陌生了,他也曾有过一段感情,一段他极力回避从未提起的失败的感情,以前他甚至不想去回忆,而今夜却自然而然的想了起来,心里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压抑了。
只是自从那之后他便断了情,冷了血,他变成了放荡不羁的模样,他身边的女人来了又走,却再没有一个是用心的,外面的人只当他流连花丛,却不知即使他玩的那么开,却从未再碰过任何一个女人。
和于曦的第一次相逢是一个意外,那一夜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她的样子,竟然会忍不住要了她,所以在那之后他便让她做了自己的情妇。
他是一个从不喜欢勉强的人,却不知为何,一定要让她跟在自己的身后,而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冷血一般,之后在一起的一段时间里每次和她发生关系时他都会变得很粗暴,从不怜惜她。
可是渐渐的,这种关系什么时候变质的呢,她出了事,他便会控制不住的帮助她,这不是他的风格。
似乎有关于她的一切都变的不同了,他原本想着让她去勾引沈原枫,借此证明沈原枫对那个人的爱不是真的,可当沈原枫想要从他身边要走她的时候,他却不加思考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而之后他们之间的情人关系越来越薄,两个人却心照不宣的保持着微妙的关系,她的家里出事,本不应该由他出面,然而坐在总裁办公室里看文件的他,却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毅然决然的去到她身边,陪着她,帮助她。
这是喜欢么?他说不清,但他知道自己还有心结,曾经的事情一直积压在他的心底,但就算如此,在他尚不明确自己的心意之前,他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看着窗外的夜色正浓,想不通的事情就暂时搁到一边,现在对他而言想通结果就可以了,他漫不经心的够了勾唇角,霸道么?呵……他一直就是一个霸道的人啊,这一点,从未变过。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在言家老宅里的人,言怀峰在书房里吞云吐雾,缓缓吐出一口烟,他伸手将手中的烟头摁灭,起身负手站在窗户旁。
敲门声响起,李倚莲信步走了进来,“怀峰,想什么呢,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言怀峰神色莫测的扫了她一眼,随即沉声问道:“你说,言沉是不是真的对那个女人动了心了?”
提到于曦,李倚莲的眉立即皱了起来,不满之情溢于言表,“那个女人算什么,出身不高,还做过低贱的陪酒小姐,就算是言沉帮着她正了名洗去了之前的耻辱又怎样,依旧改不了她骨子里的风骚,言沉怎么会对这样的女人动心?多罢就是新鲜玩玩。”
“哼!玩?”言怀峰冷斥一声,面色不郁,“玩什么样的女人不好,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于曦搅在一起纠缠不清,你何时见过一个女人能在言沉身边呆这么久?还屡次三番的护着她!”
李倚莲面色变得更加难看,言怀峰心烦的很,挥了挥手,“你先睡去吧,我过一会儿就去睡。”
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点了点头,轻声叮嘱道:“那我先回房间了,你别太晚,小心身体。”
书房里只剩下言怀峰一人,他独自站了很久,神色阴郁,似乎是在沉思,良久,他走到茶几边拿起手机,在通讯里找到一个号码后拨了出去。
“喂,老徐,嗯……还没睡,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