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曦听着听筒里传过来的言沉低沉不悦的声音,一个出神,意识也是呆滞了片刻,竟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呆呆地呢喃一声,“啊?”
言沉不知为何,此刻一点耐心都没有,莫名的烦躁,说出来的话语气更加重,一字一顿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把电话给金伦泽!”
于曦这才反应过来,微微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金伦泽,沉吟一瞬,想着趁自己还有些意识的时候速战速决,清了清嗓子,她带着酒意开口,“金总,麻烦您接个电话。”
金伦泽正喝在兴头上,闻言不悦的扭头看着于曦,一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泛着幽光,大口哈着酒气,“我没空!”
于曦微微蹙眉,也顾不上驳不驳他的面子,直接将手机递了过去,“言总要你接电话。”
一听是言总,金伦泽原本还要去端酒杯的手一顿,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于曦,“言总?言沉?”
于曦却不再回答,醉意上涌,她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就没了理智和清醒,倔强的伸着递出去的手。
将信将疑的接过,然而在听到听筒里低沉的不怒自威的声音时,所有的狐疑都变成了震惊,金伦泽大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
于曦不知道言沉说了什么,只见金伦泽突然有些微微颤抖的不停对着电话点头哈腰,全然没了自大的样子,只剩下紧张和掩饰不住的恐慌,满头大汗的急忙解释道,“不好意思言总,我不知道是你的人,如果知道的话,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金伦泽说完,顿了片刻好像没听到听筒里再传来言沉的声音,楞楞地拿到眼前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时之间没能猜透言沉的意思,然而有一点还是明白的,这个于曦,他不能再招惹。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转过头来看着于曦,眼神却不再像刚才那样色眯眯的了,而是变得有些隐隐琢磨不透的畏惧,将手机递回到于曦的手里,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于小姐,不知道你是言总的人,刚才我多有得罪,你……真是抱歉,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虽然不知道言沉对他说了什么,但是看他这个拘谨的态度,知道自己是能脱身了,她使劲摇了摇头,半分也不想再停留在这个恶心的男人身边,也不放心他的人,强撑着意识皱着眉拒绝,“不必,金总你们好好玩。”说完,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拎着包一歪一扭的向着门外走去。
眼看着于曦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开了,坐在金伦泽身旁的女人愤愤的咬牙切齿,随即故意贴在金伦泽的身上娇嗔不满的开口,“金总,你怎么能让她走了呢。”
谁知金伦泽却狠狠的甩开她,瞪着通红的眼睛怒视着她,声音粗嘎着怒气冲冲的吼她,“没脑子的贱人!她是言沉的人,我能动吗?!”随即一双带着怒火的眼睛又射向门口,他当然不想放走于曦,谁能想到她竟然还是个有背景的,要不然自己今天肯定要狠狠办了她!
可一想到言沉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睛,想到他强大的气场,手段狠绝,从不留情面,他就忍不住的颤抖,自己的生意还要依仗着他,如果惹怒了他,别说生意了,只怕自己也得被他撕烂。
于曦扶着墙醉醺醺的走在走廊上,从那个乌烟瘴气的包房脱身,她的意识清明了些,然而她喝的实在是太快又太急,酒的后劲现在猛地都涌了上来,她根本招架不住,感觉自己的腿都要站不利索了。
她走到电梯旁,靠在墙边等着电梯的到达,眼前的晕眩让她紧紧的闭上眼睛,恶心的感觉一阵一阵的在胃里翻涌,她紧紧的皱起眉头。
电梯门打开,陈烟看到的就是这幅样子的于曦,她微微诧异,这个时候,于曦不应该是在陪酒么?以金伦泽那样的老变态,她应该到明天都脱不了身的才对,为什么这个时候就跑出来了?
疑惑显露在脸上,她皱着眉对着于曦不满的叫了一声,“喂,你在这装什么装,装死吗?”
然而此时的于曦却迷迷糊糊的,晕眩感越来越重,她根本就不想睁开眼睛,生怕看到明亮的灯光和刺目的瓷砖会让她的恶心感更重,声音也听的不是十分清楚,她一时分辨不清是不是有人在跟自己说话。
见于曦闭着眼睛不说话,浑身的酒气,脸颊也因为酒精的作用红彤彤的,陈烟的心思一动,因为不悦而皱起的眉头缓缓展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蓦地勾起了嘴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脸上的表情一看便知是没安好心,只不过于曦此刻却是根本没察觉,醉酒让她的警惕全部消散。
陈烟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低声对着对方交代了几句,随即将于曦半搀着拉进电梯,她此刻几乎失去了全部的清醒意识,任由陈烟扶着她,陈烟按了负二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向下落去。
负二的电梯口,喝醉的于曦整个人跟没有骨头一样趴在陈烟的身上,陈烟被她压着,面露不悦,“他们怎么还不来,慢死了!”
刚抱怨完,昏暗的拐角处走出来几个男人,个个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人,陈烟见他们走过来,顿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将身上的于曦推给他们,不屑的开口,“看着没什么肉,怎么喝了酒这么沉,快,把她拖到仓库去。”
几个男人照做,架着于曦就往仓库的方向走去,陈烟慢悠悠的在身后跟着。
于曦被一股巨大的力气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浑身的关节都像是被摔散架了一般,痛意顿时袭遍全身,她的意识瞬间清醒,一睁开眼帘,就看见陈烟得意的脸孔。
她紧紧的皱起眉头,不动声色的扫了扫四周,到处都是架子箱子,灰尘的味道钻入鼻息,头顶的灯发着昏暗的光,她没来过这里,但是也能猜到这里应该是名楼的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