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不知道安胜美眼里期许着谁?他何尝不想残忍着对她说:你以为,你的顾清延会出现吗?
爱何其简单,不爱,有时候,又未必很难。在他看来,顾清延该是不爱安胜美了,否则,安胜美又何必露出如此没有安全感的表情?没错,他是个小人,想要趁虚而入。可是,看到了安胜美的坚定,他却越发产生了退缩的情绪。
他现在不确定自己对安胜美的是否是爱,却知道,安胜美最后若是离开了他,那他一定会很后悔没有抓住她。
为了让自己不后悔,景蔚宁愿委屈自己,也要继续软化安胜美的心。他不知道自己的感觉,会在什么时候消失,也不知道对安胜美还能维持多久的兴趣,可是,这一瞬间,他是不想放手的。
目光流转,定定的看着她,景蔚的嘴角慢慢晕开一个微笑。
“你怎么……”安胜美本来准备说:你怎么在这里,可是看着景蔚拉着她往前走,而且没有开口的意思,她也就沉默了下去,跟着他往前走。
“刚刚,有一个电话打过来,我没接,就让它自己挂了。”走了一段,景蔚停下脚步,把手机递给安胜美。
“是谁打来的?”安胜美接过手机,屏幕亮起来,最先跳出来的就是来自顾清延的两个未接来电提示,让她的话戛然而止。
犹豫了一会,安胜美还是收起了手机,继续往前踏步。既然没有再继续打过来,就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依着顾清延的性子,一定是不停的拨过来。
“不打回去吗?”景蔚本以为安胜美脸上会出现的欣喜,激动的表情,都没有出现。他有些意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口气却尽量放的自然。
瞥了他一眼,安胜美没说什么。
景蔚走路很快,而安胜美想着事情,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伞慢慢直头顶移开,安胜美的额头落了几滴雨水,有些微微的凉意。她惊觉过来,踏前几步,躲在伞下。两个人都沉默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慢慢的,安胜美又开始跟不上景蔚的脚步了。反应了一会儿,安胜美才明白是景蔚加快了脚步,却不好叫他慢一些等她,只好加快了脚步,跟上景蔚的步伐。
景蔚越走越快,安胜美怎么还看不出他是故意?于是,在她又一次落下的时候,反倒不着急了,慢慢跟在景蔚背后淋雨。
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一时间,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感叹什么。
又走了一段路,周围的环境已经有了几分熟悉。眼看着绕过转角,又能够看到街道了,安胜美暗暗松了一口气,扭头看景蔚,“你是在我身上装了什么定位的东西吗?为什么我在那里你都能找到?”
“我要是在你身上装了定位的东西,那你前几天消失的时候,我就不用这么着急了。”景蔚摊了摊手,有些无辜的说,“说不定这只是凑巧而已啊,你要相信缘分是存在的。”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安胜美有些不信,在同一个地方遇到还能说是偶遇,可是景蔚是怎么找到竹溪的?
景蔚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一笑,“不管我是怎么来的,反正都是找到你了吧。”他怎么会说,是因为去找了顾清延,在他口中得知安胜美可能会去竹溪,他这才找了过来,而且,找到了安胜美。
而这一次,安胜美从一出旅店开始,景蔚就不放心的跟上去了。一直跟到这里,下了雨,他怕安胜美淋雨生病,这才走过来替她撑伞。
……
另一边,谭伊哲可谓是诸事不顺。
“当!”的一声,一个茶杯又被谭伊哲摔碎了,可他的气,却还是没有消下去。
今天一大早,包括这一个,到上帝那里报告的茶杯已经有三个了。当然,它们无一例外都是粉身碎骨,这要归功于心情阴郁的谭伊哲。
本已经一切在握,无端杜浩又插入一腿,接着,他的计划出现诸多不顺。而且那起钻石案,也似乎让人抓住了把柄。一切天衣无缝的计划既然被人破坏了,这让谭伊哲心里不由自主堵塞,近乎抓狂。
清洁阿姨小心翼翼进来收拾好地上的残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撞上老板的枪口,然后卷起被铺滚蛋。
烦躁地在窗边走来走去,谭伊哲如笼中困兽。除了与他面对面交战的杜浩,思琦,还有一个人在暗中默默窥视他,暗算他。就在昨天,他就刚刚吃了一个大亏,宛如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只能闷苦在心里,自己无声气愤。
昨天在晴天广场的二楼大厅,举行了一场循回珠宝拍卖场,他有幸弄到了一张贵宾票,并且如期到位。到达会场之前,他做了一个万全的准备。
他在一个星期前就吩咐下手做了一个周全的购买计划,他知道这批珠宝来自欧洲一个盛产高质量大头珠的作坊。
在这批珠宝的宣传单里,他看上了一枚碧绿色的玉佩。那种纯净无暇的透明碧绿让他一见倾心,他第一念头就是一定要拍下它。
当然,让他下决心一定要拍下它的不仅仅是一见钟情,还有一段与回忆有关的牵连。那是一枚女人佩戴的玉佩,他记得校园时期有一次在杂志上。
他与安胜美曾经讨论过这枚翠色欲滴的玉佩,安胜美当时一脸的倾慕,依依不舍用手在玉佩的图片上反复抚摸,喃喃自语:“真漂亮,如果有幸一戴,真是今生不悔来世间一趟了。”
那件青春时期的一些小浪花,早就在人生的大海里淹没无踪了,如果不是看见这枚玉佩,谭伊哲对那段小插曲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倾尽一生”时,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安胜美当时的那句话“我的美丽只为你,我的爱情也为你倾尽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