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延摘下口罩走过去,瞧了一眼男人怀里的婴儿,由衷赞叹:“真可爱!”
一脸憨厚的男人嘴巴翘起来,呵呵笑了,在一边的女人也一脸满意,眼睛里溢满了慈爱。趁着看孩子的机会,顾清延用身体遮住产妇的目光,低头的一瞬间,一手反扯下产妇床头的名片,不着痕迹地塞进自己宽大的口袋。伸出手时拿出一个银铃铛手镯,笑哈哈地放在婴儿的肚兜里。
“恕不相识,怎么好意思要你的东西?”抱孩子的男人一愣,然后有点过意不去地说,而做起身子的妇女却是一脸感激。
顾清延却趁机站起来,向外走去:“这是医院的福利,可不是我出的钱,不要误会了,而且……”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以我们院长的小气程度,估计也不值什么钱,就是讨个彩头而已。”
这个银铃手镯本来是要送给小猫孩子的礼物,不过,这种东西现在也送不成了,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而且孩子的确很可爱,眼睛紧闭着,迷迷蒙蒙的睡颜无限安稳,让人有些静谧温馨的感觉。
“可是,你不是说要上厕所吗?”看到顾清延走到门口,欲开门出去,男人有点奇怪地问。
“我忽然想起一件急事要解决,这次多谢你们了。”顾清延有些敷衍的说着,走了出去,然后拉上了门。还好,这个时候走廊已经没人,刚刚已经听到脚步声消失在长廊的尽头,想是他们都离开了,顾清延放心地推开了小猫病房的门。
“你碰见了顾父?!”看到顾清延悄无声息地进来,一直盯着房门的小猫眼里有点闪烁的疑惑,还有些闪避,其实她最怕的,是顾清延听到了她和顾父的对话。
顾清延却是语气嘲弄地回答:“没有,我刚刚躲开了,他还记得来看你?我以为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宝贝孙子呢。”
小猫长长叹了口气,也松了一口气,一抹浅浅的苦楚在眼角若隐若现:“我只是个闲人,看与不看有区别吗?话说,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我不想再在医院呆下去了,免得日长梦多!而且,我也怕顾扬亦忽然过来……”
“现在就走!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虽然有些匆忙,要委屈你一下。”
顾清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声音急切万分:“救护车,病人马上到门口,请现在到门口等候。”
挂断,回头,他将几个细软包袱一股塞进小猫的推车被窝里,其实他们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等了一会儿,差不多也听到了楼下救护车的鸣笛声。
顾清延得意笑笑,拿出口袋里的口罩戴好,吩咐着:“我们的逃亡现在开始了,你把头发散下来,侧躺着,无论如何,千万别露出脸。”
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吊坠式的产妇名片,将其绑在推车上。小猫瞥了一眼上面产妇的名字:余美美,刚刚想问顾清延从哪里浑水摸鱼顺来的,却发现顾清延已经给她盖好了被子,她刚刚已经把头发散开,这样侧卧着,一时之间还真是遮的严严实实。
当然,这个产妇名片,就是刚刚顾清延在隔壁产妇床上顺手摘下的,他那一个银手镯也不是白给的,全当租费吧。
戴上白色的医生帽子,顾清延又变戏法般从口袋里拿出一副细框眼镜戴了上去,眼镜有些度数,所有东西都变得有些小,不过不妨碍看路。
这个装扮的顾清延,就是安胜美站在面前,怕也会一时走眼,擦肩而过了。看着反光玻璃窗户上的那个陌生人,顾清延满意地扯了扯嘴角,然后拉开门,将小猫推了出去。
二楼不是问题,行人比较稀少,只是头顶几个监视器在不停扫动。顾清延将头压低,很快就将推车推进电梯里,一路畅通无阻,看着电梯的数字闪了几下。电梯门一下打开,门外一群等待的人,方法往旁边闪避,一下子就让开一条通道。
“让开,让开,紧急情况!”差不多将脸贴在推车上了,顾清延边压着声音喊叫着,边急匆匆往大门推去。大厅一遍拥挤,可是大家见到推过来的推车,还是自动让开了一条紧急救护之道。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忽然走来一位老年大褂医生,看到将到跟前的顾清延,关切地问:“病人怎么了,我看看?”
顾清延心里却是咯噔一下,要知道,小猫现在是在装昏迷,可是脉相平稳啊!他瞥了一眼近在几丈之内的救护车,还有心不在焉的顾家保镖,脚步却是一刻不停急切匆忙回答:“产妇血崩,止不住,得转院。”
老年医生看着顾清延满头大汗,而且焦急的样子,手势似乎有点停顿。
看了一眼陌生的顾清延,欲要跟上来帮忙的热心样子,但顾清延的速度实在很快,避开老医生,一下子就奔到了大门口。
看了一下救护车下下来两位护士看过吊牌,老医生帮忙着将产妇抬上了救护车,舒了口气表情,轻松地转身往里面走去。
他舒了一口气,跟着推车上了救护车的顾清延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回去的老医生不知道的是,他的热心,却让顾清延的心揪得紧紧的。顾清延在心里暗暗祈祷,这位医生千万别坏了他的好事,只要这位老医生一上来,势必会引起旁边保镖的注意,刚刚真是千钧一发的险境啊!
可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保镖还是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孕妇没有痛呼声,怎么要抢救?对视一眼,一个保镖伸手拦下了即将关上的救护车门,抓着一个护士问道:“你们送去抢救的病人是谁?什么情况?”
“是余美美小姐,请问你是她的家属吗?如果不是的话,请让开!”护士答了一句,急迫的拉上了救护车的门,车下一秒就开动了,速度飞快的滑出去,很快消失在视线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