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彼方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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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是这样吗?顾清延……哥哥,你会这样毁掉我的感情,只为一己私欲吗,明明知道,我放不下谭伊哲,却让陈馨“送”醉酒的谭伊哲回家……

  “安胜美,你不是也想知道谭伊哲是不是喜欢陈馨,还是只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陈希叶怜悯的看着她的脸,把手机放回包里,“所以,你看见了吗,不是每个人都善良,是人,就有劣根性!我已经打了电话给谭伊哲,让他来看看陈馨现在的样子,你不是想要看他的反应吗?”

  很快,谭伊哲赶来,直接找到了医生,问起陈馨的情况,这么冷的天气,他的脸上还带着薄汗,其实他是刚刚被雪吹了一头,然后一进医院,暖气把雪花融化,变成了水滴而已,可是安胜美却不知道。

  而谭伊哲也看到了安胜美,他一直觉得,安胜美该是不爱他的,这种可有可无的感觉让他发狂却无可奈何,也是听说安胜美也在医院他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着她淡然处之的脸色,谭伊哲忽然很想打破她的面具,看看她的心是不是坚硬如铁!

  本来,他是不想管陈馨的,可是医生的话却让他怔住,什么叫病人可能患有抑郁症,有自残行为,而且绝食,精神情况差?

  直到最后他才回过神来,陈馨疯了?

  他的心里有些复杂,不管怎么说,陈馨都是因为他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助理对他有些不一般的感情。

  不过这份感情一直很内敛,不过是比仰慕高一点,而且,她真的很认真的对待自己的工作,不会以为感情而误了工作上的事。

  所以他在侧目的同时,有意无意会给她一些特例,比如只有她可以随意进出他的办公室,可以碰他的文件,他发脾气的时候,只有她敢过来继续报告工作上的事情……

  不得不说,陈馨是一个很知性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要避讳什么,知道自己不可能给她什么,而且她为了留下那个孩子,据说还是为了取骨髓给她弟弟治病。

  而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得不说,还有一丝愤怒,凭什么,他的孩子要当药人一般生出来?

  然后呢,陈馨会不会对孩子好,要不要把孩子接回来……

  这些念头都曾经闪过他的脑子,可是,他想起了安胜美,他不能让安胜美受委屈,可是他没有想到,她偶尔一次来找他,竟然是为了说服他把陈馨的孩子留下,他很愤怒,这句话什么人说都行,唯独她,唯独她不能说!

  难道她不知道吗,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去信,都会做到,可是这件事,她是真心想要吗?怎么会,一个女人,怎么会让别人的孩子走进自己的视线,这样做无非是让他离她更远,让他离开她?怎么可能!

  但是现在……看着坐在病房门口,就算看到他也无动于衷的安胜美,谭伊哲感觉到了心痛,不止为她,更为自己。

  他想抓着她的肩,一遍一遍的问,到底还有没有喜欢?又或者是到底有没有爱过?

  最终,他还是没有再看她,而是把手递给陈馨,看着那个可怜的女人眼里的茫然,一点一点的靠近,然后把外套披在她肩上,扶着她起来,护着往外走。

  他没有看到,陈馨眼角一闪而过的清明,更没有看到他们身后,安胜美脸上划过的一道道泪痕,如同星坠,却紧咬着唇瓣,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谭伊哲在想,他可以为陈馨买下一栋别墅,请几个保姆一直照顾着她,只要他还在,就可以负责她一辈子的开销,让她慢慢康复,总不至于让她被关进精神病院,后半辈子凄凉,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他不可能放下陈馨不管。

  怎么会……

  安胜美盯着那个背影一直看,原来,就算没有顾清延的算计,他也一样是喜欢陈馨的,那她算什么?曾经还是过去?

  不,怎么会,比雪更洁白的顾清延怎么会这么做?果然,是她变了吗……会怀疑清延,面对谭伊哲可以听之任之,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她依然记得,他在咖啡馆的话——你,是作为什么身份……

  她是作为什么身份?她是谭伊哲什么人?

  朋友?不,他们早已没有友谊,爱人?不,他们早已没有感情,愧疚,原来只有欠与被欠的关系,那到底谁欠谁多一点?

  她轻轻的开口,对谭伊哲,对自己,她说,“就这样,两全吧,谁也不欠谁的了,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快乐。”

  安胜美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院,没有管身后陈希叶的呼喊,她拼命的跑,好像要一切都随着耳侧的风散去那样跑,慢慢的开始冷了起来,她才发现自己把包和外套都忘在医院了,没关系吧,她的口袋里还有几百块钱。

  晃荡到了酒吧,苦笑了一声,点了一瓶最贵最烈的酒,然后大口大口的灌下去,完全是自虐的喝法,嗓子火辣辣的烧,哽咽着却流不出泪来。

  手里的酒瓶被人夺走,安胜美习惯性转头,就看到旁边陈灿灿就着她的酒瓶灌了一口,神情自然的像喝了白开水一般。

  “学姐……你怎么在这里?还是我喝多看错了?”安胜美眨了眨眼睛,酒壮人胆一般,反正有陈灿灿付账不是,她拍着吧台又叫了七八瓶酒,然后一个个开瓶盖,摆在面前。

  迷离的灯光,水晶般透明的酒瓶,酒红色的液体摇晃,高脚杯丢在一边,就没有用上过,两个人不要命的拼酒,没有推杯换盏,也没有嬉笑怒骂,沉默着,自己品尝自己的悲伤。

  安胜美只是一口口的灌下去,直到反胃,她从来没有这样喝过酒,以往都是一点点的抿,还是宴会上做做样子,直到眼眶已经承受不了泪水的重量,委屈的大滴滚落,弯下腰,咳的死去活来,胃里一片翻滚,痛的她想蜷缩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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