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白天天被刘凯带去楼下公园玩去了,病房里就剩他们俩了。
气氛又重回尴尬,两个人都坐着,谁也没有主动找话题来来打破沉静。
白轻轻划弄着手机,看到了铺天盖地的白正山涉嫌蓄意谋杀,经济犯罪等诸多罪名被抓,白氏企业全面崩盘的新闻。
她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五年了,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像是突然被推开了。
是他,他说到做到,而且雷厉风行,手段高明。
她抬眼看了看同样在看手机的霍云琛,心里生出无限感激。
想跟他说声谢谢的,可是还没开口。
护士进来了,要给她打吊瓶。
小护士貌似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扎了一回没找到位置又重新扎。
白轻轻皱眉轻咬着唇,忍着针头刺进去时的那一阵疼痛,没有吭一声。
她怕这姑娘听到她叫会紧张,一紧张又该扎不准了。
霍云琛站在一旁,那张绝世无双的俊脸快要冻成冰块了。
扎一次不行,他忍了。
扎二次了还不行,他忍不了了。
终于开口低吼道:“去找个会扎的来,谁给你的胆大拿我老婆来练手的。”
重重的低音炮吓得小护士手一抖,针都掉地上了。
连头不敢抬一下,颤颤巍巍的说:“对不起,他们都忙,今天出了大的交通事故,医院上下都很忙。实在抽不出人手,所以,所以……”
“把你院长叫来亲自扎,快去!”
霍云琛低声吼着,那凌厉的眼神寒光泛泛。
那一瞬间,白轻轻的心头莫名的感动,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自从妈妈去世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会这样护着她,只会把她当作空气,当作招招牌推出去。
“是,是,我现在就去。”
护士恨不得自己能长出一对翅膀快点飞走,却被白轻轻喊住了。
“没关系的,你来扎就好,别紧张,谁都会有第一次。”
白轻轻微笑着语气温柔清浅,看不出一丝的不悦。
小护士又怯怯的看了一眼霍云琛,还是站在原地不敢动,一脸脸通红的。
霍云琛阴着脸,冷声道:“最后一次。”
“嗯,我知道了。”
小护士顶着某个人寒冽的目光,拿针的手瑟瑟发抖。
“你能不能走开一下,你在这儿人家更紧张。”
白轻轻抬眼轻轻的瞪了他一眼,带着丝丝的愠怒。
霍云琛迎上她不悦的目光,虽然不高兴,可还是喃喃低语了一句:“好,我不看,不听。”
眼不见为净,她喜欢当好人,活该挨疼。
小护士终于不负众望,顺利的扎完针,深深的松了口气。
她感动莫名,对白轻轻说:“谢谢姐姐,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姐姐,人美,心更美,难道姐姐能嫁到这么好的男人。”
说完看了一眼霍云琛,脸红得跟番茄似的,快速的消失了。
白轻轻看小护士离开的背影,浅浅的笑了笑。
霍云琛的确有着迷倒众生的资本,如果他不是喜欢男人的话,应该有很多女人会为了他醉生梦死,飞蛾扑火吧。
霍云琛转过头来,坐到白轻轻的身边,看见她又在发呆。
就把她打针的手抬起来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的托着,语气温柔的说:
“以后,可以委屈别人,但别委屈你自己。因为你是我霍云琛的太太,委屈你,我会心疼。”
温柔深情,目光灼灼如炬。
这算什么?
表白?
白轻轻措手不及的把手缩了回来,因为缩得太快碰到了针头,疼得直叫唤。
“没事吧,疼不疼,这针不打了。”
看到从输液管里回流的血,霍云琛心疼要命,差点没抽手把针给拔了。
“没事,别动,你别碰我就行,我可不想再扎几回。”
疼痛过去,血输回了自己的身体里,霍云琛的心才慢慢放下。
“你说你没事乱动什么?我能吃了你吗?”
白轻轻冷淡的眸子轻轻的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但又什么也没说话,躺下轻轻的闭了眼。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也不知道他又究竟想干什么?
说好的只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那些话又是想说明什么?
霍云琛看她躺下了,心里莫名的生着闷气。
这女人是在故意躲他,疏远他。
不是说女人都爱吃好听的话吗?
他特意上网去搜了,还恶补了脑残爱情剧。
可是她怎么一点儿也不解风情呢?
女人真是麻烦,可是他偏偏还非要自找麻烦。
……
托某人的福,一个低血糖而已,却非要在家休息三天,就连家也被搬进了霍云琛的大房子里去了。
地处京都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复式楼三房二厅二卫,估计有二百多平,少说也是上千万的估价了。
可是她并没有乖乖的呆在家里体息,霍云琛前脚刚去公司,她后脚就去了墓地,带了楚乔最喜欢的白玫瑰,带了她最喜欢喝的啤酒,还有炸鸡。
她席地而坐,双腿自然的盘着,打开酒倒在楚乔的墓前,望着她的相片浅浅的笑了笑。
“楚乔,来,我终于为你报仇了,今天我们喝酒吃鸡,必须好好庆祝一下,不醉不归,好不好?”
天空阴沉沉的,似乎是憋了一场大雨。
墓地越来越暗空无一人,透着一股阴森的怪异,但她却丝毫没有影响她喝酒的心情。
拿着易拉罐一瓶接一瓶的喝着,越喝越嗨。
五年了,她滴酒未沾,从未破戒。
五年了,还是怕黑,怕被人注目。
因为她内疚,每每想起她欠楚乔的,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越喝越觉得心里闷,闷得透不过气了。
她心中忽然就崩塌了一块,跑过去抱着楚乔的墓碑,大声的哭着,喊着:
“楚乔,我给报仇了。那个害死你的王八蛋已经不得好死了,还有白正山他也被抓起来了,铁证如山他这辈子都得在牢里度过余生了。”
“楚乔,我很想你,想你能活过来。想我们还能在一起喝酒,唱歌,聊天,我们生的孩子可以结亲家。”
“楚乔,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初死的人是我,该有多好。因为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人爱我。妈妈死了,爸爸不爱我,妹妹拼了命的想要害我。但是你不一样,你有爱你的父母,妹妹,还有顾北安。”
雨,说下就下了。
凉凉的雨滴在身上的时候,她似有感应的回头望了一眼。
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个男人一下静静的站在那儿看着她。
一身黑色的西装,黑色的皮鞋,黑色的墨镜遮去了他大半边张脸,神秘而又带着一丝阴郁的气质。
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是他吗?
顾北安,楚乔死后,他就消失了,他终于肯回来了吗?
她朝着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寻去,因为酒精的作用,脚下虚浮无力,一个不留神整个身子朝着青台台阶栽了下去。
但预料当中的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撞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一把黑色的伞忽然举过头顶,替她挡住了所有的风雨。
是他,他又来了。
为什么走到那儿都能到他?
“霍云琛怎么到哪儿你都阴魂不散?你干嘛总缠着我?我告诉你,我不会喜欢你的,你这个变态,你去跟刘凯过好了。当我是个摆设就行了,一年后,咱们就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