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一看着江嬷嬷手中提着的木桶,及已经湿透的被子,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起床,还想不想吃饭了,赶紧起来劈柴!”
江嬷嬷刻薄地谩骂着顾十一,甚至非常幸灾乐祸地看着满身狼狈的顾十一。
顾十一将自己的情绪埋在眼底,当着江嬷嬷的面想将湿透的中衣换下,可是,她却忘了那与伤口粘黏在一起的衣服,这一脱,直痛得顾十一弓起了身子,眼泪也不禁掉了下来。
就连手,也跟着跑来凑这个热闹,这一刻,顾十一多么想一刀死了算了。
可是,她不能,她还没有知道如此折磨她的幕后黑手是谁,她还没有给自己报仇,又怎么舍得轻易死去。
“真是不知羞耻,赶紧给姑奶奶我把这衣服穿上!”
江嬷嬷一脸不耐烦地将一件粗布麻衣扔到了顾十一的身上,径自离开了房间,临走前,还不忘催促顾十一快点,院子里还有一大堆活等着她来做了。
顾十一咬着牙将中衣脱掉,有咬着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吃了很大的一番苦头,才将那中衣撕成一条一条的,做了一个简单的绷带,见简单地将自己的前胸手臂与手包扎了一番,这才换上了江嬷嬷给她的衣服,走出了房间。
就在那江嬷嬷拿出衣服的一刻,顾十一便已看出了她打的什么主意,顾十一相信,若是自己不将那些被烫过的伤口包扎起来,不出半日,那些伤口一定会被这件粗布麻衣磨得血肉模糊。
“不砍完不准吃饭!”
一出房间,顾十一刚刚看清了这半院子的木头,江嬷嬷那刻薄的声音又再一次地响了起来。
顾十一依旧什么也没说地走到了那木桩前,顺从地拿起了斧头,她知道,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任何作用,对方就是存心要这么折磨她。
而她也能够肯定,若她拒绝,必将迎来江嬷嬷又一轮暴风般的毒打,甚至,还将得到更为残酷的惩罚。
可是,拿着那木头,看着那非常钝的斧头之后,顾十一已经不想再吐槽什么了。
得了,对方既然要她砍,那她砍就是,总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的将这一切收回来。
然而,由于斧头太钝,再将上顾十一用力艰难,及她满手的烫伤所以直到天黑,顾十一都没能将柴砍完,而且,还不知要砍到什么去。
“怎么样,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如此的折磨,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柔媚的声音在司徒钰的耳边响起,然而司徒钰那猩红的双眼却始终紧盯着那院中,那一抹孱弱的身影。
“做梦吧你!”
司徒钰转头看着离他非常近的小织,眼睛里满是讽刺。
“呵呵,本宫不急,本宫有的是耐心!”
小织放肆地笑了几身之后的,宽大的袖子一摆,扭头离开了这座小院。
却不知,司徒钰那隐在袖中的双手,已是青筋暴起。
司徒景一路上亲自侦查着顾十一留下的一切细微的蛛丝马迹,终于让他找到了顾十一被黑衣人袭击的竹林,可是,顾十一的踪迹到了这里,就彻底的消失。
直到发现了厚厚的树叶下的人的血迹,司徒景便开始小心地在这竹林侦查了起来,终于,让他在那厚厚的树叶下面,捡到了一张令牌,令牌上面除了一个鹰字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得到了这个之后,司徒景连忙发出了信号弹,仅仅只是半日的时间,便已召集了五千人马,向着北方浩浩荡荡地杀了过去。
“什么时候,江湖也开始插手皇家的事了?”
说话的正是今无,他在云州的事一处理完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追上了司徒景,此刻,他正骑马跑在司徒景的身后,一脸的不解。
“很快就能知道了!”
司徒景的嘴角划出了一股嗜血的弧度,飞鹰派敢对他的人动手,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他都绝不放过。
直到快天亮时,顾十一才将柴劈好,此时的她已是累及,根本就顾不得起身,直接靠在那柴堆上睡了起来。
她那下垂的双手,早已是一片暗红,伤口处涌出的鲜血将那绷带一遍又一遍的染红,直到现在的暗红色。
又是啪的一声,顾十一又被江嬷嬷那冷不丁的一桶凉水迎面泼了过来,直惊得她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起来,洗衣服!”
江嬷嬷甚是刻薄地将一大盆衣服放在了顾十一的面前,满脸的鄙夷。
此时又已进深秋,顾十一经江嬷嬷如此两番泼水,再加上又衣衫单薄地在室外待了一天一夜,不出半日的功夫,顾十一便已高烧昏迷了起来。
“想清楚了没有,她若再这么烧下去,可是很有可能会香消玉殒的哦!”
小织坐在司徒钰的旁边,善意地提醒着他,然而司徒钰,却依旧是不为所动。
“看来顾十一会选择司徒景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小织在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又再一次地离开了,只剩下司徒钰独自待在房间里,满脸的怨愤。
一天之后,顾十一的烧退了,她在江嬷嬷的大发慈悲之下,终于吃上了这几天以来,第一顿像样的饱饭。
可是胸前传来的阵阵疼痛却告诉着她,伤口已经开始化脓发炎了,如若再这么放任不管,她迟早就会死。
可是,让江嬷嬷给她找大夫或者是买药那都是不可能的,而她更是不可能出去。
就在顾十一在院子中洗衣服时,无意间让她撇到了潮湿阴暗的角落处,那个因为被自己嫌弃而扔掉的窝窝头,已经发了霉长满了厚厚的绿毛,让她的大脑突然地灵光一闪。
顾十一趁着江嬷嬷打盹的空档将那窝窝头捡了起来,并非常小心地刮下了那上面的绿霉,并将其敷到了自己那已发炎化胧的伤口上。
这么做的风险虽大,但对顾十一而言,总比等死要强。
“换上这个,跟我来!”
快要天黑之时,江嬷嬷又将一包衣服扔到了顾十一的身上,顾十一打开包袱,看着那一件件甚是暴露的华丽纱衣,大脑开始发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