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一仅仅只是站在了半山腰上,便已发现了山村里的变化,却依旧是在第一眼,找到了司徒景所在的位子,她看着两方悬殊的兵力,心道一声不好,忙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此刻,原本是自信满满的司徒钰,眼中也开始出现了犹疑之色。
现在司徒钰一点也不确信,如果真的和对方打起来,他的胜算还有多少,更或者,他还有胜算吗?
司徒景的心中,也有着同样的计较,单看司徒钰手下那些兵的体格及精神状态,司徒景的心中也不得不承认司徒钰的确是有着他的过人之处。
但是,就那第一场的单打独斗来看,司徒钰手下的人,似乎没有一点恋战之心,可是那第一个,却也不能代表所有,至少现在,他还不能对此妄下断论。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足足有半个时辰了,直到司徒景看出了司徒钰的犹豫与迟疑,遂又叫出了一人上前。
如果一个人不能代表所有,那么两个呢?三个呢?
司徒钰手下的那员大将,司徒景也是认识的,甚至对其为人也是甚是清楚。
虽然司徒景不明白程远为何会甘愿给司徒钰卖命,但是他现在分明看到了程远脸上的不屑与不奈,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这般貌合神离的主仆,司徒景见过很多个,但是大体上都脱离不了那个套路,现下,司徒景已经开始有些同情司徒钰了。
司徒钰一直犹豫不决,心中不断地假设着各种可能,猜疑着哪些人才是这众人中的蛀虫,却唯独没有怀疑程远。
原因无他,程远的毒,除了他之外,无人可解,哪怕是顾十一,也解不了。
再说他山谷中的练兵场极为隐蔽,顾十一更加没有发现的可能。
所以,若论这军中,谁对他最为忠心不二,那就非程远不可了。
当然,还需加上程远麾下的那一万五千的亲卫军。
剩下的五千精兵,虽然也是归程远所属,但是因为早年并非为程远所统领,所以论忠心程度,始终都不及程远的亲军。
司徒钰最终经过一系列的分析,最终得出了叛徒是出自那五千人中。
然而现在,司徒钰因为小山村的占地有限,再加上山路崎岖,故仅仅只带出了五千人而已。
最为让他感到苦恼的是,这五千人中,哪些不是程远的人,他是一无所知。
“程将军!”
司徒钰侧身对着立于他后方的程远,一脸的恭敬,虽然他用了不正当的方式让程远屈服了自己,听从自己的指挥,但是程远对他的态度,始终都非常的恶劣。
司徒钰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程远看到自己的诚意,让程远知道,只有他司徒钰才是他这匹千里马,真正的伯乐。
“大人。”
程远对着司徒钰拱了拱手,态度不咸不淡,但是眼睛,始终没有正眼放在司徒钰的身上。
“该派何人应战?”
司徒钰虽然心中不满于程远的态度,但是面上却是不显。程远这个人,唯一的好处便是,对人不对事,虽然他对自己不满甚至是鄙夷,但是对于他的每一条命令,他都能非常完美的执行下去,所以现在,何人能战,问程远最清楚不过了,而司徒钰也相信,程远派出的人,也定不会让他失望。
程远在得令之后,沉吟了半分,这才点了一人。
而程远点的那人,的确是与司徒钰亲自点的人不一样。
先不说那人一上去便于对方的人打得是难分难舍,更甚至还与对方打了一百回合都还没有结束。
司徒钰的目光,一直都紧紧地缠在这交手的两个人身上,心中那退却的自信也再次地慢慢升起。
顾十一也趁着司徒钰的注意力不在后方的当口,悄悄地潜入司徒钰的后方,许是因为程远之前有打过招呼,所以顾十一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程远的身边,还没有遭到任何人的阻拦。
程远感觉到有人在扯他的衣服,一回头便看见一个容貌绝世的少女正对着他打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程远皱了皱眉,可也如顾十一的要求并没有出声。
顾十一随即摊开手掌露出了一枚黑色的虎符,这正是当日顾十一胜利之后,程远交给她的信物,这两万大军的兵符。
程远脸上的疑惑也在看到虎符的那一瞬越来越甚,难道眼前这绝色的少女,是当日那脸色晦暗的乡野村姑?
顾十一见着程远眼中的疑惑,这才发现她现在露在外面的,是她真正的容貌,程远会不认识也是情理之中之事。
随即,顾十一踮起了脚尖轻声在程远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程远脸上的疑色也在顾十一话落之后变成了一脸的惊喜,这才真正相信了眼前之人就是当初与他打赌胜利,为他解毒的顾十一,遂当即就开始询问顾十一有什么吩咐。
程远虽说是一名武将,但是兵法军心还是甚为熟悉的,当然不会认为顾十一在这个时候来找他是为了叙旧而已,只恐怕这事,就与他们现在的处境有关了。
顾十一对程远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再次地踮起脚尖在程远耳边耳语了一番,这才再次地悄悄退出了人海之中,向着另一边悄悄的挪了过去。
而此时,双方的两个人已经交战了足有三百个回合以上了,就在顾十一刚刚回到司徒景这方时,中间交战的二人已经分出了结果,而这最终的结果,却是平手。
虽然司徒钰对这结果有些不喜,但己方之人并未有丝毫的放手,这样的结局,也只能说明对方的人实力不凡而已,当然更多的,是司徒钰对程远的更加放心。
既然他手下的将士中可用之人远远大于那无用之人,那么这一战,他是必胜无疑了。
司徒景在看了这一战之后,眼中的自信也越来越胜。
虽然这一局打了很久,双方打得艰难,但是司徒景却明显地看出了对方的有意放水,当然这一切,都被对方极为巧妙地掩饰住了,但仍旧没有逃过司徒景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