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顾十一靠坐在一颗大树上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她的面前,是一个正燃烧得很旺的火堆,火堆的另外两边,分别是司徒钰与小织,他们也都同顾十一一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消散着整日赶路的疲惫。
顾十一透过火堆燃烧得声音,判断着其他二人是否已正真睡着,突然的,从顾十一的手中出现了一枚之间大小的药块,接着,她将那药块不动声色地抛入了火堆中。
没过多久,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从火堆中开始弥漫了开来,顾十一的双眼也在闻到香味的那一刻,瞬间张开。
这三天的赶路,顾十一一路上都想通过自身的异常来判断出司徒钰究竟是给自己吃了什么,可是结果,确是什么都没有。
这也大大地升起了顾十一心中的警觉,据她所知,不管是什么样的毒药,或多或少的都会对人体产生影响,即便是隔断时间一发作的慢性毒药,也会在最初的两天出现一些中毒的端倪与症状,但司徒钰给她吃的,实在是太过的不同寻常,除非他给她吃的不是毒药,一切只不过是想要她乖乖听话罢了。
但是,顾十一却有一股直觉,司徒钰不是那种会做这种事的人,他向来做任何事,都是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的,所以他逼顾十一吃下的,一定是他有绝对的自信让顾十一乖乖听话的东西。
然而正是这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也让顾十一越来越感到不安。
顾十一一下子站了起来,在看了眼那两个倒在地上的人之后,直接朝着司徒钰走了过去,想要在他的身上找出解药或者是与那个她被迫吃下的药丸,可是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
司徒景隐在暗处的树上,全程注视着顾十一的一举一动,也一下子看出了顾十一是因为想要司徒钰身上的某件东西,才会委屈自己整日面对着这个衣冠禽兽笑脸相对。
一想到这个,司徒景就觉得莫名的心疼,如果不是他,顾十一又何至于这般委屈自己,更甚至,他现在只想冲出去一刀了结了司徒钰,让顾十一不再受这种苦。
但是理智却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司徒钰杀不得。
司徒景也是在三个月前才知道,司徒钰在一个城的某处,隐藏了一股足以将这个世界毁灭的东西,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让他们将计划提前,选择在四国大会的会场上出其不意的将司徒钰活捉。
可是谁料,司徒钰还是逃了,现在看来,那东西应该是被他藏在了郾城,如果不亲手将那东西给毁了,他将寝食难安,而他与顾十一也没有任何未来可言。
所以现在,司徒景唯一能做的,便是选择按兵不动,只要司徒钰不对顾十一做出什么不规矩的事情,他绝对不会选择暴露自己。
哪怕现在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在顾十一的面前而不被他们发觉,然而为了以防万一,他除了选择按兵不动之外,就别无他法。
顾十一在司徒钰的身上搜索了一番无果之后,转而将目光放在了小织身上,此刻小织的胳膊已被一个江湖郎中接回,凭着她的身手,她完全不至于受制于司徒钰,除非,她与自己一样,也被司徒钰强喂了那药丸,而且时间,应该比自己长才是。
这样想了之后,顾十一一把抓住了小织的脉搏,想要通过她的脉象得出一星半点的端倪,然而结果,依旧是让顾十一失望无比。
一股从未有过的灰心丧气一下子席卷上了顾十一的全身,让她感到身心俱疲。
所以第二日一大早,一向身体都好得像头牛的顾十一一下子就病倒了,这也一下子就影响了他们行进的速度。
本来他们还只需一天便可到达郾城,却因为顾十一的生病,让司徒钰不得不选择在临近的小城里暂作休整,给顾十一看病。
大夫在看完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偶感风寒,思虑忧心,建议服药之外,以静养为主,不得奔波赶路,以免让病情反复。
司徒钰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郾城,但是最后,还是以顾十一的身体为重,选择留在这小城让顾十一先把病养好之后,再选择其他,毕竟,他再也承受不住失去顾十一的痛苦了。
也正是因为顾十一的这一病,为司徒景后面的安排争取了不少的时间,一时间,司徒景对顾十一是又感激又心疼。
心疼于顾十一生病了,而他却不能陪在她的身边照顾她,只能默默的为她准备最好的药材,最好的大夫。
而顾十一养病的这段时间,司徒钰几乎是日夜衣不解带地照顾着顾十一,让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司徒景心中跟不是滋味。
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妻子生病时,衣不解带照顾她的是别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对她别有用心的男人。
司徒景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顾十一会因为这而对司徒钰改观,即便他非常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接受,没有几个女人不会沦陷在司徒钰如此细心体贴,温柔关切的照顾中,尤其是那生病的女人,本身生理与心理都会比平时变得更为脆弱与敏感。
而事实上司徒景的担心也并非是多余,顾十一只是风寒发热而又不是重伤昏迷,司徒钰为她做了什么,她全程都能看到感觉到,而她也不是那冷血动物,司徒钰那出自于真心无微不至的关心与照顾,的确让她有了些许的动容。
然而顾十一虽然感性,但她的理智,却远远地胜过这份感性,司徒钰曾经对她,对她的家人做下了什么她可没有忘,遂顾十一在发现自己的心意对司徒钰有了松动之时,便开始十分的抗拒司徒钰的这份关心,而她的病情,也在她的心意转变之际,迅速的转好。
司徒钰对于顾十一突然的改变,倒是没有一点意外,顾十一即便是失忆,那她那种深入骨髓的个性他却是比谁都要了解,他,一点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