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一在地道中,没走多久便到了尽头,就在她的正上方,有一个正方形的出口,堪堪只能容纳一人的样子。
顾十一伸手向向抵了抵,发现这上方似乎被东西堵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使劲了全身力气向上推着,而那出口也开始渐渐呈现松动的迹象。
在继续使力之后,也出口也终于不负所望的被她给推开了。
顾十一想也没想便爬了上去,眼前的是一间房间,借着月光,顾十一看到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绣架,其中很多都是未完工的半成品,而堵住这地道的出口的,正是一只大口的樟木箱子,里面所放的,是大团大团的绣线。
再看着那绣架上大大的标记,顾十一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彩绣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小织的母亲正是彩绣坊的绣娘,也是当年指使小织给自己下毒的幕后主使。
但顾十一却不相信,一个普通的绣娘能够有本事挖出这样的地道,或许可以认为,这绣娘的身份,只是一种掩饰而已。
那么小织,是否也是她最初知道的那般无害呢?
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便会迅速的生根发芽,那被尘封在大脑的往事,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顾十一十岁那年,无端落水差点就丢了性命,而那次,她十分清楚地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推了她一把,而她当时也是与小织在一起。
事后,小织一副吓傻了的模样,甚至还要落水被救起的顾十一去安慰她,她说,她是不小心踩了个石子以至于脚下一滑撞到了顾十一,而当年的顾十一,也信了。
现在想来,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巧合,被撞到不应该是她的身体落在顾十一后背吗,可为什么会刚好是一双手。
人在摔倒时,都会本能地发出惊慌的声音,尤其是像小织那种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可是当时,顾十一什么都没听见,甚至都没有听见小织向其他人求救的声音。
如果不是一个从这经过的家丁,只怕顾十一早已是孤魂一条了。
而类似这种面临生死危机的无端灾祸,顾十一可没少遇到,每一次小织都在顾十一的身边,每一次她都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看来顾十一还真的是命不该绝,或者顾十一是在等着她的到来,这么一想,顾十一突然感觉有些荒诞无稽。
但是,比这还要荒诞无稽的穿越都发生在她身上了,这世间,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顾十一觉得有些头痛,顾家被灭门大仇未报,司徒景失踪生死不明,现在还来一个身份成迷的小织从小潜伏在她的身边想要她死,顾十一直觉得是一个头两个大。
但是却有一点顾十一能够肯定,那就是,小织不敢也不会正面杀了她,她要的是顾十一意外身故。
这样是不是可以从另一方面说明,小织的心中有所顾忌,或者是顾十一的背后有一个人让小织所惧怕。
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呢?
顾明鸿虽位至丞相,但顾家家族人口简单,不出五服的亲戚基本上就没有。
所有那个人,也定是与她的母亲宁婉儿有关。
而这时,顾十一也想起了她被顾莫雪骗回相府时,那个将要说出自己身世的嬷嬷被人一箭射中咽喉无端惨死让她知道了她的身边一直都有人在时刻监视着她。
那么这个人,又会不会是那个人?
顾十一将箱子放回了原位,在第二天从彩绣坊的大门走了进去。
一打听,顾十一才知道那间绣坊在三年前一直是属于一个叫彩琴的绣娘的房间。
又是三年前,时间与自己当年跳崖的时间差不了多久,所以那彩琴,会不会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当然,顾十一知道这彩琴也定是化名,为了稳妥起见,顾十一在彩绣坊老板及与彩琴熟悉的绣娘的描述下,画出了彩琴的模样。
看着着话中长相温柔有些楚楚可怜的彩琴,顾十一觉得万分的熟悉,这张脸,竟然是与小织长得一模一样。
这下,顾十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彩琴就是小织的母亲,而她对自己的陷害也从未停止过,究竟她与自己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她从顾十一还是个婴孩时就已经伸出了毒爪。
看来这事,还是与宁婉儿脱不了关系了!
顾十一无奈地叹了口气,都说红颜多薄命,红颜是非多,看来这话,一点也不假。
顾十一有些黯然地回到了四国会馆,彩琴,她是要找到的,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程素衣,与司徒钰。
虽然顾明鸿是被程素衣所陷害,但最终下命令的人,却是司徒钰,这两个人,一个也不想逃。
“你昨晚去哪里了?”
顾十一正坐在房中发着呆,一道突兀的声音陡然出现在了顾十一的耳边,紧接着,呼延别那清俊的脸一下子凑到了她的面前。
“说好的,不要过问我的事!”
顾十一转过了头,站了起来走向了窗前,她不喜欢这般靠近的距离。
“知道,我这不是担心你!”
周遭的气息消散,呼延别有些失落,昨晚她本想跟在顾十一的身后,但想到她之前对自己的警告,生怕顾十一会如她所说的那样,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不需要,还有,那件事怎么样了?”
顾十一的声音很冷,这件事不让呼延别知道,是为了他好,她不想连累他,将大漠国给拉进这潭脏水。
“很顺利,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世间,竟然还有比上官仙月还要放荡的女人,实在是……”
后面的话,呼延别没有说下去,他不想用这些来污染顾十一的耳朵。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后宫佳丽三千,为什么女人就不可以?女人,从来都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她们也是一个独立的存在!”
很显然,呼延别对程素衣的鄙夷与厌恶是正常的,但不知道为何,顾十一听到这些就很不舒服。
在她认为,不管男人女人都应该是平等的,抛开个人恩怨,程素衣养面首的行为,她还是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