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过后,顾十一推开了司徒钰那放在她后背的手,背靠在船边的栏杆上,用手捏住了自己另一只手的脉搏。
差不多一炷香之后,顾十一的脸上划过了一丝震惊,被司徒钰尽收眼底。
怎么可能,她竟然怀孕了两个月都不自知。
“可以让船靠岸吗?我有些不舒服!”
顾十一低着头,双手抱着臂,声音很闷,那副模样,让司徒钰有些心疼。
他并不是故意要让她难过,但是不这样,她又怎么会对司徒景死心。
既然今天他的目的已经达到,顾十一想回去就如她所愿,虽然他很舍不得这短暂的相聚,但是,她回去想清楚了也好。
宁逸院的药室中,顾十一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入了药室中,看着眼前那几味堕胎药的药材,顾十一的脸色越来越暗。
为什么要在她对司徒景死心的时候,让她有了他的孩子,现在这孩子,究竟是要还是不要?
顾十一回了王府,司徒景也紧跟着回到了王府,书房里,程素衣端着一壶酒放到了司徒景的桌上。
“我说得没错吧!”
尽管司徒景周身的气势非常的渗人,但程素衣却丝毫不受其影响。
“不要再跟本王说这个,大琉那边怎么样了?”
司徒景的声音很冷,眼中的阴郁必现。
“如果你能把放在顾十一身上的心思,放在大琉那边,想必现在,就是收网之时了。”
程素衣冷哼一声,司徒景面对她时,从来都是一脸冷漠,从来都不正眼看她一下。
“守好你自己的本分,不该管的不要管,本王也好像说过,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得进入这书房半步,白二!”
司徒景现在的眼神只想要杀人,白二立即从暗处出来,半跪在了司徒景的面前。
“送程姑娘出去,回去领三十板子!”
司徒景将轮椅转到了窗前,背对着白二与程素衣,后面那句,则是对白二说的。
程素衣的脸色很差,司徒景不对他假以辞色就算了,竟如此地不给她面子,这让她,如何又咽得下这口气。
“程姑娘,请!”
白二一脸的无奈与委屈,他这是站着也躺枪啊,这程素衣不就是王爷自己放进去的吗,这怎么就怪到他的头上了,得,这就是他的命。
宁逸院的寝室,顾十一一个人躺在那没有一丝热气的大床上,看着那杖顶的交颈鸳鸯,一脸的后怕。
如果不是因为银雪蛇的突然出现,打翻了桌上的堕胎药,只怕她现在,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她的孩子了。
不管司徒景对她如何,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她不该将对司徒景的怨恨,施加在一个还未出生的婴孩身上。
顾十一的手,不禁触上了她平坦的小腹,心中暗自发誓,今后,再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甚至还要拼进全力的护他的周全。
想到这,顾十一的心中开始有了一丝顾虑,以前,她是因为舍不得司徒景,所以一直都没有向他捅破那层窗户纸,可是现在,为了孩子,她必须站出来了,她的孩子,不该像她一样,被束缚在这一方狭小的天空下,她应该给他一个正常的生长环境才是。
做好了决定之后,顾十一也终于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夜半时分,小织蹑手蹑脚地翻进了宁逸院,却在落地之时,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麻袋给套住了头,一个重击打在了她的头上,让她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小织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他躺在一张地毯之上,她的前方,程素衣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小织的心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你不必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害你的意思,相反,我是来帮你的!”
程素衣率先开口,这个小织,只要利用得当,一定是个非常好用的棋子。
“帮我?”
小织心中的警惕依旧,看着程素衣的神情也越发地怀疑了起来。
“我知道,你现在被司徒钰所控制,所做之事,全非出自自己本愿,我也知道,你讨厌顾十一,直恨不得她去死,我还知道,你爱慕千墨宸,却始终求而不得。”
程素衣一脸平静地叙述着一切,她看着了小织那震惊的眼神,眼中又划过了一丝鄙夷。
“素夫人,请你不要莫须有的污蔑小织好不好,小织与我家小姐情同姐妹,又怎么会害她?”
小织也不傻,她不清楚程素衣为何会知道这一切,但是,她却不会如此轻易的承认,万一这是一个局,就等着她来跳呢?她身上的秘密,可不仅仅只有程素衣所说的那些。
“嗯,如果我说,我有嗜心丸的解药呢?”
程素衣一脸的如常,她也早已料到小织会这么说,继而抛出了更大的炸弹。
而小织在听到嗜心丸三个字之后,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没错,司徒钰喂她的,正是嗜心丸,这毒每每在黎明之时复发,会让她的心好似被一片片割下那般,让她痛得生不如死,甚至想要一刀了结算了。
可是司徒钰偏偏给她的,都是只能暂时抑制疼痛的药丸,若下一次毒发时不继续服用那红色的药丸,剧痛的程度会逐次加倍。
她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彻底的屈服在司徒钰的淫威下,乖乖地为他做事,而无法完成母亲交给她的任务及见到千墨宸。
如果,她的毒解了,她就不必再忍受这种非人的痛苦,也可以不再受司徒钰控制,也能再次回到千墨宸的身边。
小织动心了,虽然她不喜欢这个程素衣,但是她能说出嗜心丸,说不定真的有解药呢?
“你要我怎么做?”
小织不傻,她当然知道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程素衣首先对她抛出橄榄枝,就一定是用得着她的地方,而且这件事,还只有她能办到。
“聪明,难怪顾十一被你骗了这么久都不自知了!”
程素衣唇角微翘,她就喜欢小织这样的伪白莲,外表天真柔弱无辜,实则内心里却比谁都要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