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抿了抿唇,心中其实是有些烦躁,她隐约之间其实是察觉到了裴母的戒备之意。
虽无任何的依据,却避免不了如此的思考。
她恋恋不舍的看了孩子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即使不愿,但碍于裴锦冽的存在,还是暂时忍耐了下来。
回到房间之中,只有她自己一人,裴锦冽还没有回来,往日看上去不大的房间却显得如此的空旷。
夏安然咬了咬牙,心中不可避免的被负面情绪所笼罩。她有些想哭,意识到的时候泪水已经从眼中流落。
裴锦冽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夏安然躺在床上低低抽泣的模样。
“你怎么哭了?”裴锦冽故意放柔了嗓音,生怕嗓音太重刺激到夏安然。
夏安然抓住裴锦冽的衣袖,有了人安慰,她的哭声大了些许。
“发生了什么事情?和我说说。”裴锦冽问道。
夏安然摇了摇头,没有将心中关于裴母的想法说出。
他不希望裴锦冽为难,也不想让他担忧。这样的自己其实她心下都隐隐有些唾弃的,却克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波动。
夏安然其实隐隐之间已经察觉到自己情绪的不正常,但不知道该如何的解决。
“那我们不哭了,好么?”裴锦冽温柔的擦去夏安然眼角的泪水。
夏安然吸了吸鼻子,忍住心中的酸涩。
“好。”
裴锦冽的陪伴让夏安然的情绪一点点的平复了下来,在他低声的诱哄之下,合上眼睛满满的跌进无尽的睡眠当中。
裴锦冽在确定夏安然睡着之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去找了裴母,询问夏安然的情况。
裴锦冽感觉的到,夏安然的情绪比他早上离开之前更加的不稳定了些,再加上孩子并不在房中,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妈,安然怎么了?”裴锦冽敲开裴母的门,表情严肃点看向裴母。
裴母正在逗弄孩子,闻言神情划过一丝不自然,“我怎么知道。”
裴锦冽敏锐的察觉到裴母的情绪变化,表情更加的严肃,“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如果因为你的隐瞒导致安然发生了什么,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裴母闻言,眉头微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安然是不是得了产后抑郁症?我怕她和孩子在一起,伤害到孩子。”
这是她裴家第一个孩子,裴母不愿让孩子出事。
“您怎么知道产后抑郁症的事情?”裴锦冽眼神一凌。
“就是听人说的。”裴母含糊其辞。
她见裴锦冽这副模样,是无端感到心虚,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人利用了,不敢讲真相说出。
“是谁告诉你的?”裴锦冽问道。
孩童在此刻突然大哭了起来,许是裴锦冽身上的气压太低,而孩子对于外界的一切,都过于敏感导致。
裴母听到哭声,连忙将孩子抱起来,低声诱哄。可无论怎么哄,孩子都哭的撕心裂肺。
“给我抱抱吧?”裴锦冽说道。
裴母无奈的看了裴锦冽一眼,将孩子交到他手中。
甫一到达父亲的怀中,原本还哭闹不休的孩童瞬间止住了哭泣,挥着小手冲裴锦冽笑。
血缘的关系往往就是如此奇妙。
裴母见状,叹了一口气,“我是听你公司里的倪妙微说的,她和我讲了许多产后抑郁症的母亲把孩子当做敌人,伤害甚至杀害孩子的事情。我很害怕安然也会如此。”
当情绪被病症所左右,那些曾经干不出的事情也许也会变成现实。
裴锦冽的神色彻底的冷了下来,面容阴沉沉的,仿若刚从寒潭里出来,周身满是冰冷的气息。
“倪妙微我会将她,既然故意挑拨你和故意挑拨你和安然之间的关系,这种人留不得。”裴锦冽冷声分析。
“那安然现在怎么样了?”裴母反问。
“安然的产后抑郁症远没有那么严重,只要悉心照料,不让她受到刺激,便不会有什么大碍。”裴锦冽边说边将孩子放到摇篮之中,小孩在他的怀中睡的香甜,小手放在嘴里吮吸,可爱极了。
裴锦冽摸了摸孩童的脸蛋,面容有一瞬间的柔和的下来。
“以后不管安然想做什么,让她做就是。保持平和愉悦的心情,对她的病情是有益的。”裴锦冽叮嘱裴母。
裴母忙不迭地的点头,她突然想起睡前向夏安然讨要孩子,那人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鸷,心脏一颤。
“我要不现在把孩子还给安然吧?”裴母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她总觉得她似是有些刺激到了夏安然,生怕这样会加重她的病情。
裴锦冽摇了摇头。
夏安然已经睡下了,把孩子抱回去,反而会将她折腾醒来。
裴母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裴锦冽说什么都顺从的答应。
她再三询问了自己要怎么做不会刺激到夏安然,将裴锦冽说下的事项都用笔抄在本上,认真的记下。
等到裴锦冽同裴母谈完回房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原以为夏安然会睡的香甜,回到房间看见的却是这人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写什么。
“怎么醒了?”裴锦冽坐到床边,捏了捏夏安然的鼻子。
“睡不着。”夏安然回道。
“那需不需要我将孩子抱过来?”裴锦冽提议。
“不必。”夏安然态度的冷淡的拒绝。
她将被子拉过头顶,人蜷缩在黑暗之中,以最没有安全感的方式合上了眼睛。
裴锦冽失笑,“难不成你还要一直不管了?”
夏安然没有答话,房间再次恢复了寂静,裴锦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灯关上后上床,搂着夏安然睡觉。
次日清晨,夏安然醒的极早,大概天光破晓之时,就醒来再也睡不着。
她躺在裴锦冽的怀中,耳边是裴锦冽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夏安然莫名的感到了几分心安。
她抬手戳了戳裴锦冽的脸颊,又轻触他的睫毛,将人从睡梦中整醒。
“别闹。”裴锦冽抓住夏安然作乱的小手。
夏安然眨了眨眼,无辜的看向裴锦冽,“我什么也没有做。”
赤裸裸的睁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