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越是挣扎的猛烈,怀苏便缠得越紧。怀苏仿佛看戏一般,也好似如同豹子,捕获到猎物总是要玩耍一番,直到猎物精疲力竭,方才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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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苏的眼眸里透出浓浓的厌恶。“你说不许便不许么,当年若不是你听信方士胡言乱语,定要来这寒潭探寻珍宝,我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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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山痛苦的低下头,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髻散开,一道深长的伤疤便露了出来。“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不该来寻什么劳神子宝贝,更不该让你牵肠挂肚来此寻我。我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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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猛地昂起头,眼神中尽是决绝。“你食了我的心,便可恢复人身,回到凡间过活,你莫要为难云大家,我一身武功尽失,如今来到这里,是云大家相助,只盼你莫要为难于她。这些年我一直在念着你,当年你舍身为了救我,自己与那蛇妖缠斗,留在了寒潭。你是仙门的仙子,我是浊世的凡夫,这颗心窍能助你返回人间重新修道,萧雨山死而无憾,愿来世,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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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山说完,剑锋划过胸膛是切开皮肉的声音,云萝此时仿佛从混沌中醒来,刚好看见萧雨山的一腔血,如柱般喷涌而出,萧雨山剑势一紧,登时一颗心窍血淋淋的被剜了出来,萧雨山手托心窍,血流不止,身子便立在那里,死而不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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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苏平静的看完这一切,便松开云萝,只舌头一卷,便将萧雨山那颗心窍卷入口中,囫囵吞下。嘴边一抹血迹,嘴唇殷红,说不出的恐怖诡异。只见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怎会知道即便我返回凡间又有什么意义呢。自古将军白发,美人迟暮。我这副皮囊早就破旧不堪,即使回去还不是要受尽了冷眼么。”说着手抚上脸颊,指尖划过那纵横交错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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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苏转过身来,只听她说道:“我在这寒潭中困守了十年,为了不让自己年华老去,这些年每隔半月便食一人心,这种种伤痕皆是缘他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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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苏静静的讲述了因由。原来萧雨山曾是有穷国世子,怀苏自奉师门之命稳住有穷气运,便在这有穷国任司命。期间萧雨山爱上了怀苏,但怀苏是仙门中人,且身负使命,断然不能与凡人相恋,何况那人身有王道命数,不可更改。萧雨山日日思恋怀苏,然日日耳濡厮磨,怀苏也渐渐动了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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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仙门之命,下有萧雨山厮守一世的誓言。怀苏选择了后者,剔除了仙根,再无回返仙门之可能。怀苏无怨无悔,但自从仙根拔去,怀苏夜夜咳血不止,萧雨山遍访名医,依然不能改变分毫。这时来了一个跛脚方士,他说寒潭深处有一宝贝,名曰回春露,采天地灵秀之气长成。可救得怀苏一命,萧雨山自此踏上前往寒潭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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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寒潭极其凶险,萧雨山仗着一身好武艺,独身闯进寒潭,而那时寒潭中有一大妖元气恢复便想破开阵法,冲出寒潭,萧雨山被他所惑,揭开镇灵符。自此那妖物得以撞碎阵脚,逃出生天,但阵法反噬,却让那妖物发狂,虽受得重伤,但更加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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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苏知萧雨山前往寒潭取宝,星夜兼程,终在萧雨山与那妖物缠斗之时赶上,顾不得剔除仙根之后灵气大损,便与那妖物斗法,可怜怀苏已经没有仙根,只得用师门秘法,欲图玉石俱焚。萧雨山伤势过重,怀苏与那妖物同归于尽之时,北方光芒大作,一人将寒潭大阵撞破,自我封闭在其中。所谓道法奇妙,怀苏本是该死的,却不曾想那妖物死了,自己一点灵识不灭,附在那妖物身上。那妖物便是蛇妖。自此怀苏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怪物。她已不愿再见到萧雨山,躲进寒潭。萧雨山日夜寻找,遍寻不到。那大阵尚未修复,萧雨山找到怀苏时,怀苏已变得有妖性,每日食人,寒潭中多是些在世间的恶人遭了天怒,被摄来这里,也有未开灵智的妖物。怀苏在癫狂间说出了一件秘辛,那就是萧雨山的心可救得怀苏,让她脱离苦海。萧雨山曾拔剑割开胸窍,怀苏清醒时救得萧雨山一命,并将他送回有穷国。为了安心,怀苏说,你胸窍需十年方能恢复,届时再来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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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十年光阴如白驹过隙,只是人不复当年。这十年怀苏妖性深重,已控制不了每日嗜血,性情更是大变。对萧雨山的爱逐渐变成了恨。怀苏自负生得好容貌,放眼九州也是一等一的人物,却不曾想自此容貌尽毁。心里也逐渐地扭曲,每日以食人心,饮那心头血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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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苏一人自说自话,云萝在一旁静静的听,可叹萧雨山的深情,可叹怀苏自断仙缘的勇气。奈何命运捉弄,二人情份终是化作浮萍,各自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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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怀苏的身子起了变化,蛇鳞褪去,还了她一双玲珑小巧的脚,双目之间的煞气也不是那么明显。唯独嘴角一抹尚未干涸的血迹才让云萝猛然惊醒,她自萧雨山死后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只是食了他的心,与其他被食掉人心的人并没有区别,那些柔情蜜意情比金坚的故事不过是过眼云烟。留下的恐怕只剩下了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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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苏忽然诡异的一笑,“我已食了那么多肮脏的人心,只差一个便可恢复容貌,可见天公到底还是怜我,竟把这最后一人也送了来,既然你听了一个不该听的故事,那么你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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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怀苏的速度迅捷无比,身子仿佛还是蛇身一般,再度缠了上来。?云萝只觉得一阵窒息之感,萧雨山死了就是自己了。这寒潭中符箓的效用尽失,此次遭了劫难,命丧于此。云萝不再挣扎,任由怀苏越缠越紧,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那男子的身影再度浮现,伸出双手,向云萝微笑着,苍老的面孔逐渐变成了一个英俊的青年郎,又见他负手而立。